看着场内这般排兵布阵,厮杀不休,张磨盘看得血脉喷张,心中暗道想:这他***才叫打仗,皇家禁卫军果然不是吹的,俺老张以前跟混天王混时打的那些仗真是孩童过家家。心中不由对皇帝心怀敬意,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崇祯。
这一看吓了一跳,崇祯正坐在帝辇上,由一群太监紧紧围着,饶有介事的看着场内的厮杀。再看远处,三名黑衣人冲着帝辇疾奔而去,而皇帝身边除了手无寸铁的太监并与他人。
为了确保安全,那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携带兵器出现在皇帝身旁五十步以内,即使宫廷侍卫也得和皇帝保持一定距离。此时皇帝身边的侍卫已由崇祯下令,加入了追剿黑衣人的战团。全场其他将领和兵士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试图劫持高迎详的逆贼身上,反而忽略了真正应该保护的皇帝。
张磨盘一看情况危急,豪气上涌,嘴里呼道:“皇上小心!”拔刀便朝帝辇奔去。
试图行刺皇帝的黑衣人见行踪被张磨盘发现,脚下不停,取下背上武器一边奔跑一边瞄准帝辇。
张磨盘心中一惊,暗呼不好。三名黑衣人手中所持乃是张弦机**,此**射程极远,杀伤力惊人,可洞穿人体,且为五发连射。这十五发**箭若有一支射中皇上,定无活路。而此时自己和帝辇尚有一段距离,想拉开皇上已是不可能。
张磨盘“嗨”的一声大呼,飞身一纵,立于崇祯面前,嗖!嗖!嗖!十五发**箭同时而至,尽数射入其鱼鳞软甲。张磨盘提了提气,疼痛并不蚀骨,心知只是皮肉之伤,**箭的洞穿之力已被盔甲消解大半。
三名黑衣人见他如此勇猛,心下骇然,不由慢下了脚步。崇祯近身侍卫已反应过来,抽出武器,飞身入场,与三名黑衣人缠斗起来。
张磨盘抛下手中长刀,转身跪下,“请皇上恕末将御前持刀之罪!”
崇祯见他满身箭羽,状若刺猬,尤自勇猛不减,虎虎生威,心中欣赏,问道:“将军何人?”
张磨盘朗声答道:“末将神机营千总张磨盘,前来护驾。”
崇祯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朕恕你御前带刀之罪,平身。张磨盘,你身已带伤,可能再战?”
张磨盘起身,拔了拔身上**箭,**箭纹丝不动,已被软甲卡住,索性双臂同时发力,哗的一声,居然将鱼鳞软甲硬生生撕成两半。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末将可再战三百回合!”
崇祯见他赤身露体,鲜血淋漓,腱子肉兀自突突直跳,心中暗呼了一声好。遂解下腰间佩剑,高声说道:“好!朕非但免你御前带刀之罪,再赐你尚方宝剑,痛斩逆贼。”
张磨盘再次轰然拜倒,双手高举,接过御赐宝剑,慨然说道:“谢皇上!”
崇祯右手一挥:“去吧!显显本事,让朕瞧瞧。”
张磨盘拔出宝剑,嗷的一声,飞身下台,投入战团。黑衣刺客和侍卫激战正酣,未料到张磨盘突然持剑出现,躲避不及,被长剑刺入胸口。此剑乃是皇宫至宝,自是削金断银,张磨盘一声狂吼,手劲一抖,“刺啦”一声,竟将此人从肠到腹,来了个大开膛,鲜血和肠子一齐流出来。其余刺客见他如此勇猛,心生惧意,手上脱力,一个个都被斩杀在高台之下。崇祯哪见过这等场面,直看得心惊肉跳,脸色越发苍白。
再回看内场高迎详所在,其余逆贼均已一一就擒,场面平定了下来。
自有人来拖走尸首伤兵,又将被堵逆贼捆绑押走,场内重归平静。各路御林军头领、锦衣卫都指挥使皆跪于高台之下,面朝皇帝说道:“臣等防护不周,让皇上受惊,请皇上赐罪。”
崇祯淡淡地说道:“免了吧!出了乱子再治罪,何用之有?朕今日若是血溅高台,尔等该当何罪?就将你们一个个斩了,又有何用?”
众武官无不瑟瑟发抖,磕头不止,脸上发窘,一阵红一阵白。
皇帝提高声调,高呼一声:“神机营千总张磨盘何在?”
张磨盘赤身奔往帝辇,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军礼,朗声答道:“末将在此!”
崇祯看了他一眼,正色说道:“朕乃大明国君,天下之主,张磨盘护驾有功,朕今日赐你改名国柱,意乃国之砥柱!再封你为二品惩逆将军,御前带刀行走,用朕赐你的尚方宝剑,杀尽天下逆贼。”
张磨盘心头一热,喉咙发紧,强忍着哽咽说道:“末将张国柱领旨!谢皇上知遇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赐名,那是何等荣耀?明朝自开国以来,也只有三宝太监郑和有过这种殊荣。场外军校兵士看到此景,无不眼热艳羡,恨不得自己就是张磨盘,不,是张国柱。
话说这伙黑衣人,是由十三家七十二营所派来的亡命之徒,身负两个使命,一是劫下法场营救闯王高迎详,二是趁乱刺杀崇祯皇帝。
自从高迎详于黑水峪兵败被俘,各路头领无不忧心如焚,不过这忧心并非出自兄弟情与江湖义。高迎详孙部乃是所有流贼里气势最盛的一支,兵强马壮不说,而且还有政治头脑,他的队伍除设三部六院外甚至还有宰相,可知他从造反之初就是准备打天下坐江山的。其余流贼则均是是乌合之众,打到哪算哪,兵败则降,兵强则反,只有高闯王却从不投降。所以高迎详是所有流贼各部的精神领袖,只要闯旗不到,振臂一呼,自然从者如云。
如今高闯王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