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收起眼泪,说道:“好了,朕让你们看笑话了。朕也累了,想睡一会,你们退下吧。张国柱去叫外面人进来伺候。”
张、杨二人自回府中,一路上都是默默无语,心头沉重。大玉、小玉见二人回来,开了酒饭上来,服侍二人吃饭,心中有事,吃的也是没滋没味。
大玉是玲珑人物,见二人各怀心事,问道:“两位公子,张将军召你们进宫有什么事?是不是皇上的病情有变?”
杨云心中一惊,连这丫头也听到风声了,看来此事真是路人皆知。心中有些不悦,厉声说道:“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
大玉也不恼,柔声回道:“杨公子说的是,这本心是奴家该问的事。只是不忍看二位公子心中煎熬,想奴家的恩师精通医道,有起死回生之力,想荐来试一试……”
杨云心中一动,问道:“可是教你姊妹歌咏之技的师父?”
大玉点了点头:“正是。奴家恩师本是隐居山间,不问世事,前些日子突然在京城遇见了他。奴家心中大喜,上前相认,原来恩师如今下山云游来了。当年我姊妹随恩师在山中隐居之时,就亲眼见他救活山下村子里的好多垂死之人。”
杨云听她说的真切,说道:“我倒误会了你,给你陪个罪吧。尊师今在京师何处?”
大玉回道:“杨公子折煞奴家了,奴家也只是心念所动,想荐恩师来试一试,管不管用还当另说。只是……”
张扬见她心怀顾虑,接过话头说道:“也没什么外人,有什么顾虑,何姑娘但说无妨。”
杨云也点了点头,大玉这才说道:“奴家恩师闲散惯了,脾气有些怪,怕冲撞了二位公子。
早年隐居之时,附近有乡民上山求上门来,若是寻常头疼脑热之症,恩师是不管不问的,其他疑难杂症,若无性命之忧,恩师也是不医的。只有命在旦夕之症,恩师才施以援手。恩师也从不上门面见病人,只是问些症候病情,随便给上两三剂药,吃完立时便活蹦乱跳。”
张扬听得惊奇,说道:“奇人异士,脾气怪点也是应当的,莫说令师有此妙手回春的手段。张扬仰慕得很,还请何姑娘引见。”
大玉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二位公子随我去吧。”
张、杨二人对大玉之话将信将疑,太医院汇集天下名医,对皇上之症都是束手无策,莫说这游方郎中了。如今皇上之病真是危在旦夕,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当下一夜无话。
次日,杨云与张扬吩咐府上车夫套了马车,与大玉小玉前去寻访其师。无奈车夫不识得路,大玉小玉便在门前另雇了辆马车在前面指路,四人分乘两辆马车同行。大玉随便说了个甚么地名,车夫即便会意,甩着鞭子往城外驶去,张、杨二人马车紧随其后。
马车出了城,便越驶越快,越走越偏,二人心中惊讶,不知这奇人落脚在何处?
又走了个把时辰,周遭景物变得越发荒凉起来,荒草遍野,四面不见人烟。二人心中疑惑,正待停车相问,两辆马车却吁的停了下来。二人下车一看,这荒村野地竟有一间客栈。说是客栈,也不过几间茅草屋,只是门外挂了一副“二十八里村店”的旗幌,想是过往之人落脚歇息之处。
店家是个老汉,须发都白了,抖抖索索地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众人尚未答话,里间却传出一男子声音:“脂玉碧玉进来罢!”
杨云与张扬暗暗惊奇,也欲跟她姊妹二人进去,门里的声音却又说道:“余下之人请留步罢!”
二人对视一眼,心想这人果然有些神通,足不出户,却能知道外间的事情。转念又想,这荒郊野地,事先看到了我们的行踪未尝没有可能。
二人有些尴尬,在外间寻了两张凳子坐了。杨云心念一动,又拉住姊妹二人,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说是皇上有疾。”
大玉,小玉点了点头,自往房内走去。张、杨二人坐了一会,却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一片寂静。
很快,姊妹二人便出来了,福了一福道:“家师今日不见客,怠慢得很。”
二人心头不悦,白白浪费了这半日辰光,也不好发作。大玉却掏出一粒丸药,交于杨云道:“这便是药了。”
杨云接过一看,不过鸽子蛋大小,灰白之中泛着些暗青,也无甚稀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有些硝石之味,刺鼻之极。
杨云拿着丸药,心中踌躇,这神秘人连症候病情都没问,便给了这么一丸药,且是给皇上用的,切切不可托大。
大玉似乎看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尊师说他已算到今日会有贵人来求药,早已备下此丹。这丸药拿回去先不要吃,每过两个时辰便放在病人鼻子处嗅一嗅即可。若是有效果了,三日后再来,若是无甚气色,便不用来了。”
杨云听罢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说道:“那便这样罢!”说罢自怀中掏出一锭约摸五两的银子,放在在门口桌上,就此离去。
四人仍是分乘两辆马车进城。
途中杨云把玩着手中丸药,对张扬说道:“三弟如何看今日之事?”
张扬道:“小弟跟二哥一般心思,此人也太鬼祟了些,故弄玄虚罢了,依我看多半是行神鬼之道的游医。哪有既不见病人也不问症候就给药的郎中?做不得数,算了罢!”
杨云点了点头:“只得这样了。”
说罢又看了看手中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