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楼神色郑重地说道,“锦轩,之前一直不向你明说,是因为不知她的心意如何。如今我可以告诉你,我司马玉楼此生必不负她。我已与母亲谈过了,她老人家不会反对这件事的。待到秦二小姐亲口同意,我便让母亲找人上门提亲。”
锦轩终于得了他的亲口承诺,心中安稳下来,笑着捶了他一拳,“你的眼光倒是不错,我小的时候住在她家时,还一心想着长大了娶她呢。如今倒被你抢了去。”
司马玉楼心中有些黯然,想到真正的秦锦依早已在八年前就死在了尚秀堂,锦轩懵然不知,如今这份关心与爱护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拍着拍他的肩膀笑道,“她是你堂妹,你可就别胡思乱想了。”
锦轩自嘲地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再乱想,要不然昨夜可不会让你将她带走。……不过话说回来,今后你二人若婚约未定,可是不能再这样了。万一传出去,有损锦依的名声。”
司马玉楼点头,“知道了,我怎会不顾她的清誉。”朝他拱了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我今日想找她说件事情,还请表弟通融一二。”
锦轩无奈地摇头苦笑,“既然是在我府上,我自然是要多担待些。如今她那里的下人倒都是可靠的,你就去看看吧。走,我陪你过去。”
锦轩陪着他到了蕴秀阁,芊陌迎出来时,看到司马玉楼倒是有些愣了愣,随即屈膝向二人行礼。
锦轩对司马玉楼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让这个丫头带你去吧。”
锦轩并不怀疑他的为人,他俩自幼就是关系亲密的好友,既然他向自己保证了,必会善待锦依。自己府中下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用了两三代的家奴。忠实可靠。他二人在府中相见,也不怕会传扬出去。因此,只交待芊陌带他进去,自己先回了前面。
司马玉楼走进东屋的书房时。锦依正在埋头写字,一旁的书案上垒着厚厚的书籍。
锦依惊愕地抬头,见他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房里,有些不可思议。又忽地想起手中快要写完的食谱,急急忙忙地掩了。怕他看到。
“你怎么就这样跑进来了?”
司马玉楼见她穿着家常的鹅黄色对襟褂子,腕间戴了两个白银缠丝的双扣镯子,髻边桃花簪粉嫩娇媚。看到自己进来,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脸颊泛起红晕,一双紫眸中又分明带着喜不自胜,不由得心中涌起柔情。
他笑着走到案前,打趣她道:“你是要去考状元么?这么认真……”
看到案上全是各类医书,一旁散落的几张脉案却有些熟悉,他疑惑地看了锦依一眼。拾起一张细看,认出正是母亲的脉案。
他眼中笑意渐浓,伸手将她用手掩住的宣笺拽了出来,上面是整齐的玉箸小篆,写了数十样药膳疗法,他虽不通医术,却能认出都是医治调养心痛症状的。
原本司马玉楼一直担心,不知锦依会否因为上次母亲的冷淡而心中有怨。
昨日母亲说了想再见一见她,自己还在想着要如何向她提这事。谁知原来她非但并未怨怪,反而一心想着为母亲治病。
看了看桌上的宣笺。足有十几页之多,拟了近百种药膳,汤羹、点心、菜肴、饮品,以及日常注意的事项。详细清楚。
锦依被他这样忽然闯入,连收拾也来不及,想到这事毕竟未经他允许,低声说道:“这些医案是余嬷嬷找了王妃的丫鬟彩芸抄来的。……我想看看王妃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想帮着她调理一下,又怕她老人家知道不喜。才瞒着没说。想着以后在义善堂里寻个可靠的厨子,将这些食谱教了给他,再荐到你府里去。……”
司马玉楼没说话,只是伸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鼻端嗅到她乌发上淡淡的茉莉香气。
锦依羞得满脸通红,这毕竟是在长丰侯府,万一有人进来……
却又体会到他情绪间的柔和,不似昨日那样双臂发力的霸道,心下不禁有些软了。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带着淡淡的越邻香的清冽,以及让人意乱神迷的男子气息。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融汇在一起……
过了片刻,她轻轻将他推开,理了理自己被他蹭得有些凌乱的发梢,极力掩饰自己的羞赧不安。
司马玉楼见了她这样温顺羞涩的样子,心中狂跳了几下,漆黑的瞳眸更深幽了几分。他离她远了几步,随手拿起她案上的镇纸赏玩,将心中的起伏压了下去。
好半晌才随意地说道:“你这镇纸好别致……”又问她,“你说送我的东西呢?”
锦依也不知为何,平日自己向来从容,怎得如今在他面前却总是紧张失措,她定下心神,从一旁的斗屉内拿出那块暖烟紫玉佩,轻轻搁在案上,自己回身又坐在椅中,随手拿了本书翻着,只作毫不在意。
司马玉楼伸手拿过玉佩,置于掌中细看,越看唇边的笑意越深,半晌轻声说道:“我送你青梅,你赠我竹马,锦依……”
他又想上前,却见她已端坐在椅中,虽拿着书,却是一脸又羞又戒备的样子,只得打消想要将她一把抱过来的念头,抚了抚她的秀发,叹息一声,“你还是早些嫁过来吧,……我怕我按捺不住,三天两头的想见你。”
顿了顿,又将自己告诉母亲的事对她说了,“母亲想再见见你。”
锦依有些奇怪,他竟将自己是季先生门人的事都告诉了他母亲,不由得问道,“王妃……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