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二夫人此时仍留在船上,她抱歉地对众人道:“今日之事实是我王家的责任,让诸位受惊了。r?anen .?r?a?n??e?n?`o?r?g?今日的桃花筵暂且做罢,实在是对不住,改日一定再补请。”
二夫人闺名有个佩字,因此人称佩夫人。众人听了她这话,纷纷说道:“佩夫人这话客气了,今日这事也不能全怪贵府。大小姐落了水,性命垂危,谁也没那心情赴宴了。……说起来,幸得秦二小姐及时救治,真是万幸。”
锦依之前替王梓晨救治,自己也弄得浑身是水,刚在小室更衣出来,众人皆转头向她望来。
英夫人忙过来拉了她的手,“得亏依姐儿医术好,将王大小姐救了过来。所以我说,传闻未必是真,眼见为实这道理才是自古不破的。”
满阁的女子大多点头称是。
不过世人关注的焦点往往不在如何救得人命上头,反而对旁人的居心险恶兴趣最大。众人今日又得了毒医传闻的另一套说法,原本就对秦府近来的事谈论得兴致勃勃,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又纷纷转到秦锦绣身上去了。
秦锦绣此时不敢站在船外,只得硬着头皮坐在清阁内一处角落。众人探究的眼风扫来扫去,令得她浑身不自在,可如今再不为自己辩驳,将来的风言风语将会如何发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她柔柔弱弱地开口,声音楚楚可怜,“当时我站的那处栏杆裂了开来,我一时害怕。这才拉了晨姐姐一把,怎知她没有站稳。……并不是我不愿救她,只是我力气实在不足。今日的衣衫又太薄……”
说着,她垂首嘤嘤哭泣,这眼泪却是真心实意的,自己衣裳都被撕破,连深衣都露了出来。对于她这样未嫁的女子,自也是奇耻大辱,此刻她的确觉得自己也甚是委屈,但与王梓晨落水相比,自己的委屈却无人瞧见。
她心里虽又恨又怒。口中却仍是呜咽着,“晨姐姐落水,我也很是担心……”
世人虽皆有窥探他人恶念的癖好,但往往也愿意为不关己事的示弱表以大度。见了她如此低顺的姿态,便有人为她开脱。
“今日这船太过邪门,之前刚经了秦二小姐那一幕,这船栏再坏了,谁不是吓得魂儿都没了。……秦三小姐一时情急慌了手脚,也并不是故意想要害人的。”
说这些话的。大多都是北方士族家中的女眷,她们原就与王家交情不深,倒是更看中秦锦绣可能入选太子妃的光鲜前程。总之不是自家人落水的,自是乐得大度。
佩夫人脸色有些不好。但总归王梓晨已被救上来了,不论是入水救人的长丰侯秦锦轩,还是医治的庆荣侯府二小姐秦锦依。总归都是他们秦家的人。这笔帐一时还真是难以算清。
总归这事她也作不得主,便只闭口不言。
毓滢却悄悄行至锦依身旁。柔声道:“依姐儿,这次真是谢谢你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待妹妹好一些后,我和母亲带她来向你道谢。”
锦依朝她笑了笑,心中却难免有些惭愧。
待到画舫靠岸,众人小心翼翼地上了船。佩夫人将宾客一一送走后,这才急忙乘了马车赶回府去。
一进门,下人便上来禀报,“太医已瞧过大小姐了,开了汤药服下,已经睡着了。说是眼下倒是无妨,至于将来是否遗下病根儿,现在倒还不好说。总归是要好好养上一段日子的。”
佩夫人松了口气,下人又道:“众位夫人都在老夫人房里,让您回来了也赶紧过去。”
佩夫人点点头,脚下又加快两步。
进了门,正听见琳夫人哭着说话,“晨儿就是被那秦锦绣挑唆的,才会使了护卫去削断船栏。我也恨她糊涂,平白受人蒙蔽,但若非秦锦绣那样歹毒,晨儿又怎会落水,……原本最是活泼的一个人儿,如今生生没了半条命去,我做亲娘的,心里怎能不恨?”
佩夫人在一旁悄悄坐下,上首坐在蟠笼雕花罗汉床上的王老夫人脸色阴沉,过了半晌方缓缓开口,“若是晨儿这次性命不保,无论如何我王家也要为她讨个公道。……但救了她的,却也是秦家的人。如今她性命无虞,你找上秦家是要报仇还是报恩呢?”
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这次若非长丰侯施以援手,晨儿的命已丢在华阳湖里头了。可他二人这样,将来晨儿的亲事可就难办了……”
一旁的三夫人便道:“那就将晨儿许了长丰侯如何?说来那长丰侯爷也是年青有为之人,又尚未议亲,配咱们晨儿倒是极好。”
琳夫人摇头,“先不说晨儿那些糊涂心思就未必愿意,就算她真愿意了,人家长丰侯也未必肯答应。他救了晨儿一命我已是感激不尽,当时湖上那么多人,除了他还有谁出手相救了?可若他不愿与晨儿成亲,我可不能再昩着良心逼婚。”
王老夫人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我看晨儿这次落水,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呢!……长丰侯府与我们家倒也算是门当户对,成亲的事自然也是父母说了算的,晨儿再糊涂也不能没了规矩。至于长丰侯那边,你自然不能逼他,但若让相爷出面好意拉拢,他也不好抹了咱家的面子。”
琳夫人垂首抹了抹泪,点头道:“若是这事能成,倒是了了我一桩大心事。晨儿的年纪不小了,再拖不得了。”
想了想,又道:“那秦锦绣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
佩夫人便开口,将船中秦锦绣说的话一五一十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