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惊讶地仰头望着,“老虎也会爬树么?”
“普通的老虎自是不会爬树,只是因为没人教而已。火?然 ?文? ? .?r a n?en`”司马玉楼得意地环抱双臂,望向树上的小白,“这小东西聪明得紧。”
这几日司马玉楼早起晨练之时,便将小白也一道带到风雨楼去,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教得它听人命令。
只见它飞快爬上树顶,用脑袋来回拱着树枝,顿时朵朵含笑花如同雪花般飘扬落下。
听言连忙提着裙子在树下接花,这些日子司马玉楼将照看小白的任务交给了她,小丫头和这只小白虎厮混得极是熟络。
巧薇到一边去拿了个竹箕,乃是看管园子的下人们用来晒花的,和听言一同收集含笑花,“这花儿是用来吃的,你拿裙子兜着都弄脏了。”
说着,嫌弃地瞥了一眼她裙角上的一小块污渍,那是和小白玩耍时溅上的泥点子,“成日里混得跟个泥猴儿似的。”
听言吐了吐舌头,向她扮了个鬼脸,对着树上的小白招手,“快过来。”
树上的花已经全被小白摇晃下来,它口里衔了一朵最大的,颜色如粉霞一样的含笑花,飞奔着窜下来,径直跑到锦依裙边,两只前爪扑在她身上,卖好地将口中的花凑到近前。
锦依笑着接过,用手胡撸一下它头顶的茸毛。小白的蓝眼睛眯了起来,连忙滚倒在地,肚子朝上,意思是要锦依替它挠挠。
锦依从善如流地蹲下来给它挠庠庠,司马玉楼在旁笑骂,“你倒是很有心机,摘朵花也急着讨赏。”
锦依笑着站起来,又和他一道朝前走着,小白忙翻身爬起来,在二人脚旁寸步不离。
司马玉楼忽然道:“过几日的筹会要募集款项,入股几家胡商的玉石铺子,到时你带个头,让世家们多拿点银子出来。”
西域的玉石在中原一向深受喜爱,这两年城中胡人开的玉石铺子家家都赚得盆满钵满,以义善堂的号召力,在这时候筹募红股定是引得各大世家趋之若鹜。
锦依眼睛转了一转,“原来你也很有心机,这几年义善堂的名声打响了,便要用它来赚世家的银子。”
“那些人手里的钱多得很,不赚他们的赚谁的?”司马玉楼无所谓地笑笑。
锦依摇一摇头,“王府的产业那么多,单这一项每年就有几十万的收益。你又不缺钱,我看你倒真是热衷于经商。”
司马玉楼剑眉挑了挑,淡淡笑道:“谢家这次得罪了桓庭,北塞军的军晌必是要被裁减的,虽然谢侯爷已令军中大力开垦荒地,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几十万银子扔进军队里,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锦依恍然,难怪上次在钟山时谢巍然拉着他闭门议了半日,原来是为着要钱。
到了初八这日,锦依和筠慧带着谢颖然一道去了木樨园,这次义善堂的筹会仍是在这里举办。
桓老夫人原说要在这日让桓默之自己相看谢颖然,因此筠慧一早还未出门时,就拉着她仔细交待,身边不得离了人,更不能随着旁人走开。
锦依吩咐了芊陌今日跟着谢颖然,又安慰筠慧道:“义善堂和咱们家的关系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面的,今日咱们也算半个主家,桓家必不敢明目张胆算计颖然,你就放心吧。”
参加筹会的一般都是世家的夫人和小姐们,太妃今日便不打算去。上回钟山的事令她大为恼火,“桓家这些年太过顺遂,手段也愈发下作了。”
筠慧点点头,“照说北方士族该以咱们家为首,前几年是咱们不在,这才让他家做了领头的,今年咱们牵头给胡馆筹股,这样便宜的好事,还怕世家们不上赶着来。我倒要看看桓家还如何自居北方士族之首。”
锦依暗中思忖,看来谢巍然也和她说了军费的事,如今站在她夫家和娘家共同的立场上,筠慧与桓家已是势同水火。
原本在南北士族之争中,桓庭是站了上风的,眼下随着忠义公和安边侯与之对立,再加上楚辰王府的复出,北方士族阵营内斗加剧,权势的天平正在微妙倾斜。
夏季的木樨园,没有丹桂飘香,倒是散落各处的一丛丛宝珠山茶正开得如火如荼,绚丽多姿。
故地重游,锦依心中无限感慨。
上次来的时候,自己才到建邺不久,除了锦轩兄妹的照拂,真可谓是举目无亲。也就是那回才知道了司马玉楼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事隔半年而已,自己已成了他的妻。
原本到建邺的目的,一是为了查明玑柔姑姑的死因,替真正的秦锦依了却夙愿。一心算计自己的许氏和秦锦绣,如今已双双命赴黄泉,秦致吾亦被逐出家门。秦家诸事总归算是完满了结。
而最初对皇后所持的怀疑,如今心下更确定了几分,只是前事仍掩于重重迷雾之中,自己的国恨家仇到底缘由何在,终是扑朔迷离。
锦依一路行去,不时与世家女眷招呼寒喧。与前次不同,那时众人眼中的自己,是尚秀堂长大的侯府嫡女,身份尴尬。如今却是货真价实的楚辰王妃,又是皇帝御口亲封的五品佳医,相熟之人自然态度更加亲昵,原本不甚熟络的,也都满面春风地上来结交,言辞举止中甚为恭敬。
再加上筠慧郡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围在她两人身边的女眷众多,琳夫人带着南方士族的女眷们,也与锦依相谈甚欢,一时酬福厅前的花荫下丽影绰绰,红飞翠舞煞是热闹,倒显出一副南北融洽的盛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