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带着巧薇,在大厨房里亲自下厨,给秦老夫人做了一碗川贝母蛤蚧粥,并两样点心,藕粉秋梨奶糕,蜂蜜百合蒸糕,及佐粥的玫瑰姜丝,和一碟子麻油拌金针菜。
秦老夫人看了极是高兴,“依姐儿做的吃食就是精致,我看着便觉得有胃口。”
老夫人用了耳针后,本就比早上起来时好了许多。这时吃着锦依做的药膳,更觉得可口香甜。
锦依温和地笑了笑:“汤药苦涩难服,做成药膳不仅可口,且五谷本就是最养人的。老祖宗吃着不错的话,以后我日日做了送来。”
老夫人用了饭后,脸色比先时更好了许多,“你教了他们做就好,哪里能天天要你亲自下厨。”
又问起她在长丰侯府几日过得如何,锦依浅笑,“这几日在那边府上,就去左相家里送了回年货,便再未出去。只日日在房中刺绣,如今佛身已成了大半,一个月内定是能完成的。”
老夫人听了更是欢喜,越发的觉得她懂礼端庄,便道:“你也别天天在屋里闷着,得空出去和姐妹们散散心。昨日桓府的品寒会请柬送来了,廿六那日便同他们一道儿去逛逛。”
锦依应了,又嘱咐了映雪许多秦老夫人日常上的保养琐事,才起身向老夫人行礼告辞,“老祖宗这两日多休息,千万莫再受了风寒。孙女儿晚膳的时候再做了药膳给您送来。”
秦老夫人慈和地答应,“你回去好好歇着。”
锦依回到扶堇轩,换了身衣裳出来。
听言在门口捧着一只水盆,有些吃力地打台阶处上来,采菁见了忙吩咐边上的丫鬟接了,道:“你太小,端盆的事让别人来做。”
锦依净了手,对采菁交待着,“我自长丰侯府带回来的这两个人,你去回了继母,便说是锦如借我用两天,用度月钱仍在那边府上支,就不累继母费心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听言,笑了笑接着道:“听言年纪小,便让她先跟着外头的丫头们学着,屋里的事不用她了。这孩子甚是投我的眼缘,你吩咐着她们,别太拘着她。”
采菁小心翼翼地应了,锦依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你在府上多年了,诸事都熟练,我这屋里头的事你要多费心。”
这几日采菁常觉得小姐许多事都回避着自己,听了她这话心里有些高兴,满面笑容地出去找许氏回话。
锦依唤了听言进来,见她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着,不禁有些莞尔,“不必太过拘束,你年纪小,大家都会照顾着你的。没事了多在府里逛逛,与别人拉拉关系,……记着我跟你说的,多听少言。”
听言抬起乌黑的眼睛眨了眨,她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这几日吃得好了,小脸也比之前圆白了不少。她转了转眼珠,明白锦依的意思,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锦依默默颌首,有些赞许。像听言这样的小丫鬟,又是长丰侯府的过来的,在这府里大家便都不会过于防备她,她自小就惯会察言观色的,有了她做耳目,自己在这府中便不再像从前那样两眼一抹黑。
锦依又略歇了片刻,吩咐巧薇将自己的金针拿出来,便带着她和芊陌二人,往长渊阁去了。
谢氏见她来了,极是高兴。上午锦依在老夫人内室医治的事,她在外头便略有听闻。她是府里第一个知晓锦依懂医的人,众人都纷纷惊诧的时候,唯有她在心中暗暗点头。
锦琛吃第二副药已有三日,前日夜里,她给锦琛洗脸的时候,锦琛突然张口叫了一声“娘亲”,虽然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语调也显得怪异,就像是多年失语的人重新开口说话一样。但谢氏听得清清楚楚,她喜得紧紧将儿子抱住,泪流满面。
此刻她望向锦依的眼神,满是希翼和虔诚。
锦依听了她细叙锦琛的情况后,也很是高兴,跟着她到了东侧锦琛的屋子里。
他穿着件青绿色的袄衫,底下是条同色的散脚绸裤,坐在暖炕上,摆弄着手中的一只竹制喜鹊。
见了谢氏,他高兴地扔掉手中的玩具,张着手叫了声:“娘……亲”。
谢氏一面走上前去抱他,一面对锦依道:“如今已经能认得我了,织葵和纹菊她们也能认出来。我怕他刚好没两天,还没叫他到外面去。”
锦依点点头,“该告诉老祖宗了,让她老人家听了也高兴些。”
谢氏会意地点点头,如今锦依替老夫人治病的事府里都已传开了,锦琛的病情好转明显,再瞒着也不好说了。
锦依坐到锦琛身旁,笑看着他:“琛哥儿,你可认得我?”
锦琛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乌黑的瞳子望了她一会儿,嘴边泛出一丝带着羞涩的笑容来,却并未说话。
谢氏在旁细声地教他,“这是你依姐姐,就是她治好琛哥儿的病的。你可要谢谢依姐姐。”
锦琛乖巧顺从,张张口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发音,笨拙地学着:“谢,……依……姐……”
谢氏爱子心切,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已是极满意,高兴地夸他:“琛哥儿真乖……”
锦依展颜轻笑,拉着他的手道:“再让姐姐瞧瞧你的病,好么?”
将他双手细看了一会儿,再看了眼底,锦依示意他张口。锦琛学着锦依的样子,将嘴张得老大让她瞧,极其温顺,没有一丝癫狂痴傻之态。
锦依看完,满意地点点头,对谢氏道:“已经有些起色了。待会我将药方再改改,有几味重药可以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