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姨娘突如其来的转变,沈沁柔直言有些受不住,她有些不理解,好端端的,赵姨娘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对她或许来说一切如故,但对落在赵姨娘身上又是不同的感受。
赵姨娘她的心已经在烙板在反复的煎烤了几遍,说到底她还是个母亲,两个女儿差点身死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她不算个顶聪明的人,守成有余,攻取不足。好在她遇到了个好主子,而且还是个聪明的主子,可惜姜氏替她谋算了前十年,却见不着后十年的光景。
这些年她守着姜氏给她的金科玉律,兢兢业业不敢行错一步,她本以为一生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了,可是两个女儿一块出事,她那方天地的宁静仿佛在那一刻被打破,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保护两个女儿,不想让她们印上自己的标记,刻意的疏远两个女儿,当回过头来想要与她们亲近时,除了让人照顾她们的衣食起居,她居然想不到其他地方去,而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会自己照顾自己,并不需要她刻意照顾她们的吃穿住行,她有些失落,同时意识自己的失职,她想补救,可是该怎么补救?
不算聪明的她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沈沁柔自是不知道赵姨娘的想法的,她依旧如以往那般过日子,并没太大变化。她脸上的伤注定她只能成为沈家的一颗弃子,还是颗没用的弃子,依沈老太太的性格行事,能留个地方与她立脚就不错了。
吹雪院如今是越发的僻静了,除了去苏先生处上课,沈沁柔如今甚少出门了。
初秋带着夏日最后一波余火肆虐,沈沁柔像个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能睡着,她叹气,侧耳听闻小榻在均匀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起了床,走到窗边将窗推开。
一股凉爽的夜风吹的她身心一畅,月上中天,圆盘样的满月撒落清冷的光辉照亮大地,她倚在窗边托腮看着天上那个又大又圆的月亮。
梦里的情形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冲刷而过,明明都说是一场梦了,沈沁柔对自己交待一声,狠甩了两下脑袋,想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可惜事与愿违,她越是想忘,事情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转过身子背靠着窗户。
突然一支手落到她肩膀上,沈沁柔悚然一惊,强忍住欲叫出声的冲动,回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张巧笑颜兮的脸。
温瑜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盈满笑意。
沈沁柔无声的瞪了她一眼,下巴一点示意她进来。
对于温瑜的神出鬼没沈沁柔自问已经习惯了,可真一次,她仍是被吓的差点三魂不见了两魄。
温瑜倒是无感,若沈沁柔将心意直抒出来,温瑜许还会说沈沁柔胆小了。
沈沁柔的房间温瑜也熟悉的不能再熟了,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自顾自的就摸上了床。
沈沁柔看了她一眼,懒得与她说什么,夜风一阵狂吹还真冷了,她也回到床上牵起了被子盖上,阖上眼睛。
“唉。”温瑜用手肘拐了拐沈沁柔,“真的生气啦?”
沈沁柔白了她一眼,小声的道:“要这点事就与你生气,我早被你气死了。”
温瑜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再回过神来,心头那半点悔意已经全数消失了,“胆子要大些。”她对沈沁柔道。
沈沁柔心想,果然就如她所料的,又变成这样,两人之间感情要好,并不存在什么芥蒂,说话也十分随意,沈沁柔自是不会与温瑜计较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两人下一句又扯到其他,上一句说的啥事也就忘了。
沈沁柔轻描淡写的向温瑜说了她这些日子在三醒居的经历。
温瑜在一旁听着,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我的乖乖,你这条小命差点就交待了。”温瑜心有戚戚的道。
沈沁柔双手交叠一脸平静,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并不害怕,更多一种解脱的心情,当然像这话她不会拿来与温瑜说,要温瑜知道了,她少不得要挨一顿臭骂。
“知道是谁做的么?”温瑜问她。
沈沁柔摸着下巴作思考状,自言自语一样的道:“周姨娘说是她做的,我觉得倒不尽然。”
“喔。”温瑜的精力无比的集中,“听你的意思是另有她人?”
沈沁柔摇头,“我并不确定,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只是这事发生的太过奇怪,让人不得不再意罢了。”
温瑜“切”的一声,“犯人都招供了,你还整日在那胡思乱想,要我说啊,就你们院子女人多了才乱,像我们家,多清省。”
沈沁柔抿嘴笑,倒不好在这上面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她父亲内帷之事。
温瑜望着她没心没肺的笑脸,有些担忧的看了她眼下结痂的伤口一眼,交待话,“你可得用些清淡的,那些太咸有颜色的东西都不要吃。”
沈沁柔不明所已的回过头看她。
温瑜觑了她一眼,缓缓的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家最注重这些东西,什么脸面什么的,在我看来,就脸上一小疤有什么紧要的。”
沈沁柔听懂了温瑜别扭变相的安慰之词,心不由的一暖,笑望着她道:“我知道的。”
温瑜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她对沈沁柔的遇事并不如她面上表现出来的轻松,温瑜的性子虽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有些随意,但接触久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