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依然人山人海,不同的是似乎每一个人脸上表情都显得焦急,似乎在逃离什么,而且每个人身上,男的或是背着大捆的包袱,女的则是协老扶幼的往已经塞满人的船舱中挤,完全是一幅逃亡的场景。
此时却有一艘船只,反向从远处驶来,与竞相逃离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这并为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每个人都忙着自己逃命,谁又有心思去管别人。
待船慢慢的靠近码头,人们又争相挤了过来,其意思很明显,是想要坐船离开。其中一些穿着华丽服饰的人,更是冲着站在码头边大声喊道:“送我离开,费用你们随便开。”
“我出双倍,他娘的,就你王老五有钱?”人群中忽然串出另一人来,同样大声的叫嚣道。
“二位大老爷,你们有钱,也不能完全不顾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呀,这船这么大,怎么就不能多坐些人呢。”
“就是,你们有钱人是人,我们穷人就不是人么?你们挣的银子,有一多半都是我们从地里给你们刨出来的。这会儿你们还想仗着自己有钱,断我们生路,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对,不答应。”
“谁他娘不是一条命,反正都是死,谁怕谁呀。”
此话如同点燃稻草的火把,瞬间便有一种群情汹汹的感觉。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两位老爷,在家丁的庇护下,慌忙赔罪,并立马改口。
船上一名少年人居高而下,眼神淡漠的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众人的神态他都看在眼里,却又似乎并不在他心里。此时从少年的身后走出一中年汉子,一脸虬髯的胡须,面容坚毅,魁梧的身形,稳健的步伐一看就是行伍中人。
“林先生,已经靠岸,咱们可以下去了。”
林飞点头道:“回航的时候,如果可以,就多帮着带些老妇和孩子上船离去吧,毕竟她们是最无辜的。”
身后的中年汉子道:“大人说了,我们此行都听先生的,此时小的会和船老大说的。”
穿过拥堵的人群,往城中走却更是寥落,前翻来此并肩接踵的景象完全不复存在。若非来时已经在码头向百姓询问,此时林飞也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城中走的。
据百姓们说,在十天前,不知是山上的哪一伙土匪,突然如同神兵天降一般,从山中杀出,然后便乌泱泱的开始攻城。在当时人们看来,这不过就是一群自寻死路的人而已,然而一连攻打两天后,土匪人数却是越来越多。城中组织城防由最初的并不在意,到最后的紧急求援,到如今已经一连坚守了近十天。
城中百姓也同样由最初的并不在意,到如今的大难临头,再到拖家带口的逃命,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也不知是谁人下的令,允许城中百姓自行逃命,如此才有了今日林飞见到的一幕。
城中如此情景,实在让人看着心忧。从目前已经得知的情况来看,必然是梅风岭中的势力无疑。但又会是那方势力,有如此胆气,又有这般实力,如此大张旗鼓的攻城呢?林飞甚至想,难道是那天韩齐并没有能够逃生,如此对方才会有如此胆气,下定决心攻城。
只是目前,无论怎么想都是无用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此时他心中最放不下的是远在白岩峰上的师傅和白牡丹等人,他们还活着么?
现在林飞真恨不得立刻就能长双翅膀飞过去,只是人毕竟不是鸟,路还在脚下,通往白岩峰的路,必然是要过天庆府城防的,现今这般情况,又该如何是好?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此意欲何为?”正陷入沉思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在林飞耳边响起,语气中满是傲慢和警惕。
林飞扭头便看见在相距不过数丈远的距离之外,五名军汉,手持刀剑目光警惕的看着林飞两人,大有随时动手的可能性。林飞并不知道杨应龙派来保护自己的汉子,具体武艺如何,但想来对付对方手持兵器的五人,必然是讨不到好的。
短短瞬间,林飞脑子里面想到了各种应答方式,但最终他还是道:“在下林飞,和韩齐统领是旧相识,前翻在下与韩统领相见时,城中还是太平景象,不知为何才短短半月有余,便成为这般模样?”
“你认识我们统领?”
“当然,就在半个月前,我还和韩统领见过。”
如此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虽然他是眼看着韩齐跳的水,但当是他就已经受伤了,即便没受伤必然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若是韩齐已经死了,此时说出与其有旧,非但没有好处,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军汉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说道:“如此,你跟我们去见都统大人,一切由他定夺。”
这般情况,也由不得林飞选择,便坦然的跟着朝前走。
......
天庆府十里之外,到处搭满了简易的帐篷,但放眼望去依然有很多人席地而坐。这些人各自服装都不同一,身边却是放着短剑长戈,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手中抓着吃食,时间已经来到了晌午。
一名身形高大,体形健壮的少年人,身穿青铜甲胃,腰跨长剑,步态稳健的从人群中走过。周围原本席地而坐之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吃食,意欲起身,却被他用手势制止。
“你们吃你们的,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不用管我。”
“将军,这天庆府,咱们随时都能够拿下来,为何还要如此拖延下去?”
少年人在问话之人边上坐下,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