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乐兮拿了一捆红线出来,上前蹲在琪鸢跟前,虽然不明白司命星君家的小丫头为何一夜之间突然长这么大,但她还是没有问,只将红线用平常穿插的手法挽了朵漂亮的花儿递给她看。“喏,姑娘看看,漂亮不漂亮?”

她这扎花的手法,还是跟月下仙人学的呢。说起来,自己离开了姻缘居,也不知道仙人他会不会气的跳脚呢?应该不会把?他该是开心的跳起来,然后让小童给他拿酒喝……毕竟,乐兮只是红线而已。

“你不开心。”琪鸢接过她手里头的扎花,这是用红线编的,因着比较随意,并不是那么仔细,上头还有未掐断的线头。花倒是漂亮,可眼前这个小仙女,她不开心。

打小跟在司命星君身边,别的不说,光这体会人情绪这一点,琪鸢敢拍胸脯保证,她保管是这天界中的佼佼者。毕竟司命星君的脾气坏多变是出了名的,要没点儿眼色,她还不得被打死。

乐兮原本低垂的眉眼上很快染了笑意,她抬头看着眼前娇俏的姑娘,这姑娘倒是个好脾气的,自己表现不算好,她却也没说生气。况且方才见她对名叫琳琅的小仙女那么怀念,不像是什么冷血的人啊,难道传言不可信?

“姑娘怎么知道,小仙不开心?”乐兮看着她,脸上是暖暖的笑意,就连眼睛里头,也染了笑。

小仙女是个奇怪人。琪鸢嘟了嘴,纤长白嫩的手指在了乐兮胸口处。“因为,你的心,没有一点儿开心。”心不开心了,脸上挂了再多的笑,那也不会真正开心的。

琪鸢这几天都是这般,她哪里能不懂?脸上堆满了笑,拼命做着其他事情来努力让自己不去伤心难过,不过是想借此忘记一些事情罢了。可是真的能忘记吗?琳琅依旧在她心里,最后纵身一跃,就那么融进白光之中,再也不曾出现。

心吗?乐兮捂了捂胸口,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呢?一根红线,哪里来的心?她的心不过是月下仙人随手扎的一朵花,施了法变化而成。

琪鸢将扎花插在她耳边上,往后退了退,却发现楠竹不知何时已经进去了。“小仙女,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两个不开心的人凑在一起,岂不是更加不开心?”

话一落,她便转身往司命府里头去了。乐兮犹豫了一番,还是起身跟了上去。“姑娘,您错了,乐兮没有不开心,乐兮是没有心的。”她伸手扶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姑娘,语气也不自觉放缓了些。

“真的?其实你要留下,也不过是帮我做些杂活而已……我,不想让人近身。”琳琅的事,始终是琪鸢心里的一道坎儿,如果今生都跨不过去,那她是再也没法接受乐兮的。

“姑娘,我名唤乐兮。月下仙人说,悲莫悲兮伤离别,乐莫乐兮新相知。您便是这新相知,乐兮愿意留下,是因为姑娘,与我投缘。”乐兮说的是实话,第一次见这姑娘,她便觉得想要贴近她,那是作为一根红线的本能,就好像给人牵线时,红线总会主动接近另一个一样。

乐兮,乐兮……琪鸢垂了眉眼,很快便抬头,又变回了那个活泼可爱的胖团子。

此刻楠竹正坐在椅子上,仰躺着身子,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他想到了许多东西。师父,上神,水徳星君,还有……小鸢,他们,究竟有什么联系?

“星君,明儿就是焚焱上仙和浣泫仙子大婚了,您看,司命府上,是不是也该送些东西?”夏夜在一旁有些干着急。接到请柬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见星君说关于这送礼的事情,眼看着明儿就得去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啥都不送吧?

星君若是如往常一般不去,那他大可擅自做主,选一样差不多的东西送去便可以交差了事。可这次星君答应了要前去,他怎么知晓,星君想送什么东西?你说若不送,其他人该怎么看星君?

椅子上的楠竹缓缓闭了眼,假寐了一会儿,在夏夜急的不得了的目光里慢慢儿说道,“你什么都不用送,我这里自然有大礼,送给焚焱和浣泫。”大礼二字,他咬的格外重音,像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星君都开口说了不用他操心,夏夜也只好丢开了这件事。只愿星君别在人婚礼上捣乱……啊呸是使坏啊,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他们有再多恩恩怨怨,都不该牵连别人的家属。

可是看着星君那副模样,明儿的婚礼该是不会照常了。夏夜无奈叹了口气,在心中暗暗给焚焱上仙和浣泫仙子道了个歉,跟他们如何比起来,夏夜觉得还是星君更为重要。

星君若是愿意,他夏夜陪他堕仙也不是不行。谁让,他在天界之中,只有星君呢?

另一间房里,琪鸢正坐在小榻上,乐兮忙着给她的床铺换上新的布匹,她说姑娘家住的地方,便是再简陋,那也不能缺了姑娘家该有的气度。其实这地方琪鸢住了这么些年,早就已经不计较了,反正不过是个睡觉歇息的地儿,能有便不错了。

可是乐兮执意要帮她布置打扫,她也不好说自己就喜欢猪窝一样吧?“乐兮,你是月下仙人手里头的红线幻化吗?”琪鸢找了个话题,随意地开口说着。

正忙着整理床铺的乐兮停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开口答了,“正是,小仙是月下仙人醉酒之后用仙法点化而成的红线。”

虽然她极力掩饰,声音也听不出异常,可琪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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