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客栈里,就只听见云宴一个人的哭喊声儿,她不停地喊着苏沁两字,夹杂着抽泣声越发让人心疼。她挣开玉荨的手,往前抻着身子想要将一动不动的苏琴扶起来。
她不信!不会的,苏沁她,怎么就能死了?她还没进宫,还没成为贵妃,还没和自己斗嘴还没……云宴拉着那双还是温热的手,使劲儿地想拽她起来,无奈地上的人就是一动不动。
“苏沁,你起来啊……”重生以来压抑在心里的苦闷在看到苏沁死去的这一刻起,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全都一涌而上,化成泪从她的眼眶流出。云宴拉着这双不再嫩滑的手,心里边像是有刺戳着一样,隐隐作疼。
玉荨一心只扑在云宴身上,根本没注意周围安静了下来,听着郡主哭她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从小到大,除了刚刚离开江南和王妃分别之时,郡主还是头一次哭的如此伤心。
这个女子和郡主不过一面之缘而已,为何她的死让郡主失控至此,甚至都忘了身为郡主该有的端庄贤淑?“姑娘,姑娘您先起来吧啊?您这般作为,让奴婢怎么有颜面对夫人啊?”她也顾不得地上全是血,‘噗通’一声儿跪倒在地上,拉着云宴的衣袖恳求道。
郡主乃千金之躯,连王爷王妃都不曾受过郡主的跪礼,怎么能对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跪下?且不说是不是不合规矩,光说郡主顶了这皇室的名头,她的跪礼也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吗?那是蔑视皇族,是抄家的大罪啊!
云宴根本没法控制住情绪,在看见苏琴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时,她心里那道防线瞬间就崩塌了,泪如泉涌再也收不住。苏沁重生为苏琴,说是复仇而来,如今却死的如此凄惨,难不成这场重生不过是个笑话吗?
她在哭苏琴,何尝不是在哭自己?前世两人在深宫之中结下情谊,今生两人重生而来,苏沁还没看着她报仇,还没看着那高高在上地男人如何狠狠摔下,怎么就死了呢?
“姑娘!”女儿家清脆的声音传来,玉荨停了口中的话儿寻声望去,只见那天字阁的门口处站了个披着件金线刺绣的深蓝色绒大裘,头上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正惨白着脸儿惊恐地看着她们。
这个妮子,不好好儿在房里呆着,偏偏要出来给她惹事儿!玉荨皱了眉头:“玉栀,身体不好就快些躺着休息,好了还得伺候姑娘,怎么能如此莽撞?”
本来这事就已经够多够乱了,玉荨不想那丫头再来插一脚,她那脾气性子,能不帮倒忙就算好的了!
“我……”玉栀低头看了看脚下那一滩滩的血迹,心里头忍不住的恶心,但转眼看着那边云宴还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便咬了咬牙,快速地迈步往玉荨和云宴那边去了。
素色的绣鞋踏在那些血上头,发出令人恶寒的响声,玉栀连低头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要想到这地面上全都是人血,就浑身毛骨悚然。“姑娘,您怎么,怎么跪在这儿啊?这地方呆不得,小心冲撞了姑娘您呐!”
但内心的害怕始终抵不过她对云宴的担忧,郡主跪了,玉荨姐姐也跪了,她自然没道理站着,狠了狠心跪了下去,颤着手想要去拉云宴握着那女子的双手,却被她给躲开了。
“你走!你走开啊!”云宴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她满心都是恐惧,她在害怕,苏沁的重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那么自己呢?也要死的这般凄惨吗!
不要,不要啊!如果重生还是不能报仇,还是要做那枉死的冤魂,那她重生还有何意义?
重生……对了!那个女娃娃,她一定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的,就是她,说出苏琴是重生而来的,也是她害死了苏琴!
云宴像是找到了糖人儿的娃娃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期冀的光,她转身望着对面相偎的两人:“你们,你们肯定知道对不对?”既然知道苏沁是重生而来的,那肯定也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知道什么?琪鸢和琳琅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浓浓的不解,这云宴无端端的便哭成那模样,现在又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不说话,这边的玉栀玉荨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郡主突然间变成这模样,她俩也不知道究竟为何,好好儿的郡主,怎么就哭成这般样子?
“姑娘,您怎么了?哭什么?”玉栀终归是年纪小,没能忍住心里头的话,她觉得郡主哭了,就该问清楚缘由,否则怎么能安慰她呀!
这妮子!玉荨拽了拽玉栀身上的大裘,示意她别接着说下去,没看见郡主现在已经听不进去话儿了吗,先安抚好她的情绪才是要紧事儿,至于郡主为什么哭?待郡主情绪好了,自然会说。
“姑娘,逝者安息为好,我看你还是放开那女子的手吧,这里是也算她的家,也有她的亲人,自然会为她安排后事。”琳琅不忍再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哭成那副模样,开口劝道。她不知道这姑娘为何对苏琴的死那么激动,只是纯粹不想看一个好姑娘难过。
逝者安息,逝者安息?怎么安息,要苏沁怎么安息?两世皆被人所害,如何能安息啊!“没办法的,没办法……”云宴不停地摇着头,一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地上,被鲜红的血沾上,她却毫不在意。
这……琳琅叹了口气,苏琴的死,她感到很意外,但不得不说,苏琴不死,有可能现在死的就是她或者姑娘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只能对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