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可能是住在东院的人在戌时二刻到亥时之间杀害了若翾姑娘,趁着大门关闭前已回到了东院。”
“我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歌女怯怯地开口道。
“怎么说?”章迩问道。
“刚才初雪姐姐说过,我们最近在编排新曲,每晚唱曲的表演是从酉时到戌时,不过宾客离去后,我怕在客房练曲会吵到留宿的客官,便都在大堂练曲的。今晚戌时到亥时,我都在大堂,一步也没有离开,在这一个时辰里,并没有东院和后厨的人穿行大堂走进西院,而后厨的师傅们忙完也是一同回到东院的。”
“我的房间距离大堂最近,歌女姑娘确实一直在练习弹曲。”一面貌温润、气质洒脱的中年男子对歌女说道,“你的曲子弹得很好。”
“谢谢客官。”歌女笑了笑,对温润男子略施一礼。
“这样看来,东院各人当可排除嫌疑。好,你们先散了,各自回房间吧。”章迩令东院众人皆离开,并重新关闭了东院大门之后,看向余下之人说道,“有嫌疑的便是你们这些人了,按照居住的客房,麻烦众位各自报上姓名。”
“我住在西院一进北厢东边的客房,名卫光潜,我来连城是为找回曾丢失的东西。”温润男子,即卫光潜率先说道。
“你丢失了什么东西?”章迩多问了一句。
“是我与夫人的定情之物,值钱与否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它的意义。”
“我叫丁富,住在一进北厢中间的客房,我是个商人。常听人说‘北有草原之花、南有不老齐樱’,如今‘草原之花’贵为湳国公主,自然不容易得见,我便对齐老板慕名而来了。”丁富一脸贪财好色的样子,说话间一连瞥了齐樱好几眼。
“未亡人花四娘,住在一进北厢西边的客房,此行是带夫君的骨灰回连城。”一袭素衣的花四娘神色清冷道。
“你夫君是连城人士?那你何以在酒楼投宿?”章迩又发问。
“夫君的家人都已不在人世,房产也在早年间变卖,我只是想达成他叶落归根的心愿。”
“在下袁映南,住在一进南厢东边的客房,漂泊至此时天色渐暮,便随意找了这间酒楼住下。”南影说道。
“阁下是江湖人士?”章迩打量一番南影手边的剑,直视南影又道,“阁下可知,若翾姑娘便是被剑刺杀。”
“在下与若翾姑娘素未谋面,有何理由伤她。更何况在场用剑的并不是只在下一人。”
“我住在一进南厢中间的客房。”歌女说道。
“我叫月儿,是随我家少爷来的。房间在歌女姑娘旁边,是一进南厢西边的客房。”婵儿接下来说道。
“你家少爷是……”章迩在看过齐樱和花四娘之后,再看见婵儿,仍是不禁心下暗赞: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月姑娘比起谁也是不遑多让。
“在下王肆,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房间在二进西厢南侧。”曲瀚殇接过话茬,说道。
“若翾姑娘隔壁的房间?”章迩问。
“不错。”
“在下兆旭镖局辛谱谱。”接到章迩投过来的视线,辛谱谱说道,“我和我的侍从褚敬衷住在二进南厢西侧的客房,贾镖师和季镖师住在相邻的南厢东侧。”
“久闻兆旭镖局辛二局主大名,今日得见,章某实是有幸。”
“章总捕过誉了。”
“二局主可是在押镖途中?”
“正是。在下受夜都萧老爷所托,押镖送聘往涩城李府而途经连城。”
“夜都萧老爷富甲一方,章某亦有所闻。萧老爷嫁女的嫁妆想来定当丰厚,二局主一路还需小心啊。”
“多谢章总捕关心,在下自当全力护镖,不负兆旭镖局名声。”
“最后就是我和初雪了。”齐樱说道,“我的房间在二进北厢西侧,初雪在我隔壁北厢东侧的房间。”
“唔,我现在对各位居住的房间分布已有所掌握,对你们的情况也有一定了解。”章迩略作一番思索,说道,“我不妨告诉你们,若翾姑娘在手掌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了四道并列的竖向血迹,这血迹很可能暗示了真凶的身份。”
“四道竖向的血迹,那不就是‘四’的意思?花四娘和王肆的名字中都有‘四’。”丁富眯了眯本就窄长的眼睛,分析道,“王公子似乎和若翾姑娘交情匪浅,否则怎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由爱生恨、狠心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下和若翾姑娘的房间都在二进院子,丁老爷坐在一进的客房里都能看见么?”曲瀚殇神色自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丁某刚巧看见王公子在戌时左右走进若翾姑娘的房间,却未见公子何时从里面出来。”
“在下和若翾姑娘相互倾慕,这是整间留凤楼众所周知的事情。试问,在下怎么会杀死自己将要过门的妻子?再者说,我用的兵刃是刀,而非剑。”
“哦?王公子和若翾姑娘已有婚约么?”章迩追问道。
“我们虽无媒妁之约,但早已两心相许,天地可鉴。”
曲瀚殇说这句话时,婵儿借着大堂内的光亮才看清了他的表情。此刻他眼中清晰可见的几道血丝,让婵儿相信,内心再冰冷的人心里也总有一簇火焰,那“两心相许”的话确有几分真意。
“这点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