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城,郡丞府——
府里的人见郡丞安昊被关入大牢,担心受其连累,纷纷竭力讨好戚梵等人,收拾出清静整洁的房舍供戚梵、原涵和婵儿歇息,又请来城中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为原涵治疗箭伤。
而婵儿由于中了分量极重的睡眠散,一般药物难以见效。情急之下,戚梵顾不得避讳,运用内功帮婵儿逼出了体内迷(分隔符)药。
疗伤完毕,戚梵小心地擦着婵儿额头的汗水,见婵儿睁开眼,很是高兴,笑了一下说道:
“醒啦。”
婵儿看看屋内只有自己和戚梵两人,又看看自己单薄的穿着,下意识裹紧了肩背上披着的毛毯。
“你帮我疗伤的啊。”婵儿轻声道。
“你的脸红了,是在害羞吗?”
“没有啦……”婵儿说着,想起原涵,急忙问,“我三皇叔呢?他的伤怎么样?”
“别担心,他伤得不重,大夫在给他包扎伤口。”
“哦,那就好。”
“你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没什么力气。”
“先躺下睡一觉。”戚梵一边说,一边扶婵儿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我让厨房准备粥和小菜,等你醒来我们吃午饭。”
“嗯。谢谢你……戚哥哥。”
对婵儿的这一称呼,戚梵先是愣了片刻,之后不禁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
“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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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婵儿睁开眼,已是未时了。她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推开房门向外间走去。
原涵和戚梵正坐在桌旁边吃边聊,看见婵儿睡起来,两人当即招呼道:
“本来想等你一起吃,不过我也是个伤者啊,只好将义气暂且抛诸一旁。”
“你睡得那么香,我和甫王也不忍心吵醒你。”
“可能是因为药劲刚过的缘故吧,我还没觉得饿,喝碗粥就行了,你们多吃点。”婵儿说着,在桌边坐下,又对原涵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驰骋沙场之人,受点小伤还不是家常便饭,不出几日也就痊愈了。”
“那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两天再走,只是这一路上多番耽误了行程,西桃、小娆和井护他们怕是要担心坏了。”
“既然都晚了四日了,多一两日影响也不大。”
“我稍后找郡丞府里的人替你们报个信。”戚梵说道。
“唔,这事有劳你了。我有点疲倦,先回屋歇着了。你们慢慢吃。”原涵说完,起身离开。
戚梵盛了一碗粥递向婵儿,婵儿接过粥,一大勺一大勺地喝了起来。
两人用过饭,在院子里散步。
“别这么好奇地看着我……”察觉到婵儿探究的目光,戚梵无奈笑了一下。
“你怎么会来雕城,从天而降就救了我们?易国五公主呢,你没有去赤华兵器行吗?”
“我见着五公主和长鹰了,我手下的兄弟们正护送他们回恒都。我问过槿煞,他说你们朝这边走了,所以我就找来了。”
“为什么?”
“如果你是问我为什么来呢,因为我想把在皇宫时欠你的答案讲给你听。如果你问的是我为什么把五公主丢给手下,自己就这么跑来了,那是因为,我相信他们,就像当初馝妸公主相信她的七哥一样。”
“你知道馝妸公主的事情?”
“是的,而且我也知道隐尘轩的堵辙,还有你——婵儿。”
“……”婵儿闻言,颇为惊讶。
“你觉得戚梵这个名字如何?”戚梵问。
“戚梵……有什么不妥么?”
戚梵摇摇头,又问了一遍:
“戚、梵,如何?”
“……七、泛……七皇子影泛?”婵儿猜出了其中的深意。
“是啊。”戚梵笑着点了点头,“他是我的祖父,而馝妸公主是你的外祖母,我和你的血缘虽然远了,却始终是同出一脉。爷爷在离世前仍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所愧对同时又对他有恩的馝妸公主。”
“难怪……之前你的很多反应,我都明白了。”
“当今世上,除了你,只有皇上清楚我的身份,知晓我是曾协助速亲王谋逆的罪臣之后,然而他不仅对过往不予追究,还很信任我。不过为免朝堂上那些老臣知道以后多有微词,还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好,我答应你不会对别人说。”
婵儿话音才落,忽然一男子的声音从院墙边传来:
“要认亲戚,怎么能不带上我啊?”
“你是……”戚梵看向来人。
“堵辙。”
“辙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婵儿出声道。
“你们都来了恒国,我在轩里越发憋闷得慌,本来是和乌冕、寻灭来耀城找槿煞的,从他那儿得知你和原涵才离开,往东走了,我就沿途赶路想追上你们。”堵辙说着,视线从婵儿身上挪到戚梵身上,“结果在城外,遇见易国五公主还有你的人遭人劫杀,我们就顺手帮了下忙,并送他们进雕城来了。此刻乌冕、寻灭正陪他们在城西的驿站等你。”
“多谢。”
“进城时我听见百姓都在议论,轻车都尉戚梵救下了孤国的甫王和婵媛郡主。你为了婵儿差点背上玩忽职守的罪名,如今我救了你的人,咱们顶多是扯平了。再说,兄弟之间,何必言谢。”堵辙的笑容一如既往有些邪气,可眼神全然透露出了他内心的真挚。
“好。易国五公主的事比较紧迫,我们回恒都再把酒言欢。”
“唔,路上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