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印象……我就是看看。”婵儿吐了吐舌头。
“好了,不管怎么说心里有了个底儿。对外就不要声张了,对我们没有好处,对他们也造不成多大损害。”原涵说,“走吧,用早膳。”
“哦。”婵儿随手把字条丢给了身后的西桃,就跟随原涵和堵辙到正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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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上的笔迹在婵儿脑海中一晃而过,记忆虽模糊,然而竟有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间。婵儿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自己错过了什么、遗漏了什么。还是合峥和湛暮宵的交谈声使得她惊醒过来。
“老宫主怎么对夜国的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他和夫人就隐居在夜国周边么?”
“爹既然还惦记宫里,为什么不肯现身相见?如果不想我们找着,即使知道往何处寻,我们也找不出他们吧。”
“这消息若是真的,公子怎样打算?”
“韬皇驾崩,是多大一件事。大皇子略是韬皇长子不错,可总归是庶出,而夜国先皇后、维国茹公主之死又多有蹊跷,若非这样一手遮天、瞒住朝野上下以抢先占据天时地利,大皇子略仅凭人和未必可以胜过二皇子南影。当韬皇驾崩的消息真正放出的时候,相信大皇子略已经能够把控夜都全局,顺利即位。而后夜国内部纷争彻底平息之后,不用多长时间,夜国便会投身四国之战,浑水摸鱼搅和一番。”
“夜国大皇子略初即位,政(分隔符)权不稳,外人受此蒙蔽,对夜国的战力难免掉以轻心。夜国则可以暗中调动人马,伺机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遭遇最大冲击的,恐怕就是易国与恒国了。”湛暮宵思索片刻,吩咐道,“让焦鹰和宇阶跑一趟,分别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隐尘轩和拓跋家。”
“是,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合峥转身离去后,湛暮宵转回身看向婵儿。
“听见你们的对话,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婵儿说道,“你想和三皇叔商讨什么,就去吧。”
“你呢?”
“我正好想起点事,要找西桃聊一下。”
“唔,那好。待会我来找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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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桃。”
“郡主,您回来了。”
“是呀,我有事情问你呢。”
“有什么事?您吩咐。”
“你记不记得,今年我刚随三皇叔回王府时,有人射过一封箭书在王府大门上。”
“是有这回事,奴婢有印象。”
“当时我看完那张纸条,就丢给你了么?”
“是。”
“那纸条,你还留着吗?”
“郡主的东西,奴婢从来不会乱扔啊。不过……得找一下才知道是放在了哪里。”
“好,我帮你一块找。”
随后,婵儿和西桃在房间内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首饰盒中发现了折叠好铺在中间一层、略带褶皱的字条。婵儿有点紧张地呼吸了一次,才伸手拿起字条,动作缓慢地在眼前翻展开。
字条上一行小字清晰地写着:主使者是舒绍,舒家为免自毁前程,朝政军务不兼顾。
然而字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令婵儿心神震动的,完全是这行文字的字体。
“西桃。”婵儿的声音微微发颤,“这是弓狐的笔迹。”
“郡主说的是……先王的贴身侍卫弓狐吗?”
“是狐哥哥。”婵儿连连点头,说道,“他的字我再熟悉不过了,是他,他写了这纸条来提醒我和三皇叔……他没有死,他还活着的!”
年幼时,婵儿比较喜好往恭王手下得力侍从弓狐等人居住的院子跑,而且弓狐还和她一起学过写字,而原涵即使有字迹似曾相识的感觉,毕竟不如婵儿记忆深刻。
“可是弓狐明明关心王府,为何不回来见郡主呢?”
“若弓狐没有死,他……潇哥哥也很可能活在世上,对不对?”婵儿没有回答西桃提出的疑问,而是满心都在想着那一个可能性。
“郡主……”西桃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婵儿的话,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您寄予的希望越大,失望的时候只怕要越伤心了。”
“我也不敢想象,害怕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可是狐哥哥是真的平安啊。”
“奴婢相信郡主说的……郡主和慎潇大人的感情,还有郡主那么多年的等待,奴婢最清楚了。”西桃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触及婵儿的痛处,“所以……奴婢当然希望几位大人都平安无事。”
“我还想起一件事……可能你又会担心是我想得太多,以至于虚实难辨了。”
“郡主想起了什么?”
“我失忆之后,第一次在漠阁醒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渔樵问答的箫曲。”婵儿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也分不清,那是真的听见了,还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您是说,那首箫曲可能是慎潇大人吹奏的么?”
“我不能确定……”婵儿眼神黯淡了几分,说道,“只是直觉吧。除了他,好像没有谁还能赋予那首曲子动人心魄的力量。”
“在郡主看来,慎潇大人做什么都是极好的吧。”
婵儿轻轻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接连滑落,心里的话已是哽咽在喉。她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又看了一遍字条上的字,只觉百感交集,随即两手交握,将字条握在手掌心,贴近心口的位置,久久不愿放下。
但是就像暮宵说的,如果有心不让人找着,即使知道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