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什么呢?您怎么会死呢。”公冶嬛嬛的声音带了哭腔说道,眼泪瞬间滑落脸颊。
“爹这一生没有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可还是落得如此下场,不甘心哪,爹很不甘心……唯有以死证明公冶家的清白。”
何其狂在周围迅速打量一圈,发现一个翻倒的茶壶和一个已经摔碎的茶杯,于是声音有些发颤道:
“您服了毒(分隔符)药?徒儿这就帮您运功解毒。”
“不必了……”公冶布抬手虚拦了何其狂一下,忍着毒(分隔符)药发作的痛苦,缓慢说道,“毒已入肺腑,神仙难救。师父只求你一件事。”
“师父,您说什么徒儿莫敢不从,哪里用得‘求’这个字呢。”何其狂的眼眶中也有了泪水涌动。
公冶布摸索着握起公冶嬛嬛的手,与何其狂的手掌相交叠,嘴角含笑说道:
“师父知道,你和嬛嬛两小无猜,早已两心相许……我就把这个宝贝女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爱护她、照顾好她。”
“是,师父。”何其狂点点头,泪水就砸在了他和公冶嬛嬛的手上。
“爹……您不能丢下女儿……”公冶嬛嬛更是泣不成声。
“以后的日子,靠你们相互扶持走下去了……皇上虽然偏信传言,但我不能对皇上和五皇子不义,也不能对不起维国的百姓……我不勉强你们重复我走的路,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不去伤害无辜的人,便可以……另寻明主……”
“爹,我要您跟我和师兄在一起……爹……”
“能有最后的相见,心愿……足矣……”随着公冶布的声音弱下去,他的眼睛便慢慢地闭上了。
“师父……”
“爹!”
在院子中上演生死离别的同时,院外也是一场生死相搏。
一刻时间过后,空临和俞冠军还好,而赫连嘉露的体力已渐渐不支,虽然空临有意守着赫连嘉露,俞冠军也尽力保护她的安全,但时间拖得太长,只会引来更多守城士卒,到时再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上加难。
他们还没有出来么?俞冠军抽空向院门张望,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而往反方向一看,竟有一队人马朝此处奔来。
“发生什么事?”来人中为首一人扬声问道。
“启禀左丘小王爷,有可疑之人接近公冶家院落,恐怕是谋逆同党,末将正吩咐人抓住他们。”守卫中一将领模样的人恭敬答道。
左丘小王爷左丘禹本是路过附近,听见打斗声才循声而来,不过既然来了,终究不能袖手旁观,沉吟片刻,对身后侍卫下令道:
“你们上前帮忙,拿下那三人。”
“是。”
左丘禹的卫队士卒比起普通士卒要精干得多,有他们的加入,空临和俞冠军不由压力倍增。另外,左丘禹通过短时间的观察,已经发现赫连嘉露是三人中薄弱的一环,为求速战速决,当即飞身下马,手中长剑直取赫连嘉露。
没有了空临和俞冠军在前抵挡,已陷入疲惫的赫连嘉露除了凭借自己还不错的轻功躲避,几乎无力反击。而左丘禹不仅目标明确,而且力量充盈,一方面,强势的攻击使得赫连嘉露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变换的招式也逐渐打乱了赫连嘉露脚下的节奏。
蓦地,赫连嘉露脚下一个踉跄,左丘禹的剑尖便在她左臂划过,顷刻间,有血自衣服的破口中渗出,而同时呈现在左丘禹眼前的,还有赫连嘉露伤口周围雪凝一般的肌肤。
是个女人。左丘禹一惊之下,停下了手中的攻势。
下一刻,左丘禹突然想起了公冶家被围时就已不知所踪的公冶嬛嬛,于是压低声音试探地开口道:
“是嬛嬛吗?”
赫连嘉露心中迅速盘算着左丘禹和公冶嬛嬛的关系,因为左丘禹在射箭技艺方面曾师从公冶布,所以他和公冶嬛嬛之间还可以称得上有几分师兄妹的情分。念及此,赫连嘉露轻轻点了下头。
左丘禹见状,果然收敛了敌意,只是碍于众多士卒的围观,不便明着放三人离开,因此一面示意“公冶嬛嬛”攻击自己,一面在脑海中搜寻其他办法。
在赫连嘉露强撑着又使出三招后,左丘禹总算想出了办法,借着假动作的掩饰,将两枚烟雾弹投入赫连嘉露的衣袖,并且说道:
“这本来就是公冶先生研制之物,如今可算物善其用。”
赫连嘉露很快领会了左丘禹的意思,左手接过右手所持长剑,然后任烟雾弹滑入右手手掌,用力投掷在身前的地面上。随后,借着烟雾的隐蔽,一直分散精力注意着赫连嘉露一举一动的空临和俞冠军也趁机退回赫连嘉露身边,护着她逃离包围,回到事先约定的地点——赫连嘉露此行居住的行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