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今天去城里的时候，你带上身份证呗？”
杜云华看了女儿一眼，“带身份证做啥？坐车也不需要身份证呀？”
“我是想学习一个技能，我年龄小没有身份证，不能办银行卡，所以要借用妈的用用。”
“什么技能要用到身份证，可别做啥不好的事情。”
“妈就放心吧，我能做什么坏事。”明轻裾心里愧疚，这是对母亲撒谎了。
但若是说明实情，不用怀疑，母亲肯定是一万分的不同意的，如今要想从头开始，就只能先暂时瞒着。
一家人用过早饭之后，就换了衣裳，落锁之后，就出了村子，准备去坐车了。
做客车的地方，要从村子里一直走近二里路，才能到达乘车点。
宁西顾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还从来没有去这边的县城，也自然不知道乘客车居然需要走那么远，他再次肯定了，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个落后至极的，不说客车了，连出租车都根本就不会跑这里，更别说是自己家里有自驾车了。
一家人走了有近二十分钟，才到达平时明轻裾上学经过的岔路口，那边才是从他们村子里到县城的客车路线。
“好在我不用走路，你家这地方……早晚都是要换房子的，我也先忍忍。”
其实不只是宁西顾忍着，她也是如此，曾经这条路她可是走了很多次。
无论是从家里去外省工作，还是从外面回家，总会在这个路口下车，然后步行一二十分钟回家。
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买上很多的东西，一路拎回家那可是真的很痛苦。
这个时候的客车，总会是人满为患，但好在明轻裾的村子距离客车的终点站没有几个站点，前面的位置没有，至少后座还是有的。
一家人在路口等了约么有十多分钟，一辆去往市里的客车才缓缓驶来，一家人上了车，前面早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后面的连坐座椅还空着三个位置。
他们坐下后，明海清就把明洋拎在自己腿上，靠着窗边坐着。
客车里总会有种发霉的味道，即使售票员每趟路线都会打扫一遍，那种味道依旧是在鼻翼间盘桓不散，这是人身上带着的味道，或者是每个人身上的味道混合之后的气体，明海清夫妇不知道是否能闻到，总之明轻裾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里面是有多脏，我一个鬼魂都闻着恶心了，你没事？”宁西顾也没管别的，直接透过明轻裾的身子坐下。
明轻裾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车子里这么多的人，她若是开口说话，指定是会被人当成“病人”。
一路上，明洋的情绪很是高亢，看着外面不断的和父亲说着话，以及进了县城要买什么衣服，坐在后座的几位阿姨看到明洋那可爱的模样，也被他的笑声感染，回头和素不相识的明氏夫妇说着话。
后来半路上也有不少的人上车，一时间车厢里挤得满满的，就连过道也是塞得人挪不动脚，转不开身。
“轻裾，你们这是要进城吗？”客车再次停下来，上来几个人，而其中一个女孩子从外面硬生生的乘风破浪挤到了后面，看到明轻裾顿时就裂开了嘴。
明轻裾看着来人，是她所在班级里的一个女孩子，叫宣晓雪，是住在乡里的。
“是啊，你们怎么从这个地方上车？”这里距离乡里可是有四五里路。
“我们昨天是在我姥姥家过的小年，今天去城里逛逛，都在路边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前一趟车更是塞得满满的，好容易才坐上。”宣晓雪皱着眉头抱怨道。
“晓雪，你同学？”一个提醒细瘦的妇女估计是好不容易从门口的位置挤进来，在这大冷的天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妈，我不是和你说年级第一名是我们班的吗？就是轻裾。”宣晓雪说话的语气颇为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明轻裾站起身，对那妇女道：“阿姨你坐吧，我和晓雪站着就可以。”
晓雪母亲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我站着就好了，你快坐下吧。”
“没事的，这是我爸妈，您坐吧。”
晓雪母亲见杜云华也招呼她坐下，只能说着不好意思，在明轻裾的位置上坐下。
“我闺女回家和我说，年级第一的孩子是他们班级的，我瞅着这名字怪好听，是大妹子取的吧？”晓雪母亲坐下后，和身边的杜云华说道。
“让大姐见笑了，只是个名字，叫着就是了。”杜云华谦虚的回道，“你家晓雪的名字也好听的很。”
“嗨，名字好听有啥用，这次考试在班级里排三十二，年级里更是不上数，以后没文化可咋行，就是不学让人气不气。大妹子是咋教育这孩子的？”
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杜云华心里自然像喝了蜜一般的甜。
“我也没教她，她平时放学回家就在房里学习，这种事情咱们做父母的帮不上什么忙，关键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平时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课后认真复习就行了。”
“哎，说是这么说，还是你家这孩子省心，我家那大儿子中学没毕业就死活都不上学了，现在在城里打工，这闺女也是这样。”
宣晓雪努力的让自己不听自家老妈的话，冲着明轻裾眨眨眼，“我妈就这样，我都不愿意听了。”
刚说完，客车进入弯道，一车人不自觉地往前面一个猛扎，差点没要叠罗汉。
宁西顾站在明轻裾旁边，强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身，那好看的眉深深的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