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江回到木棚内,朝楚谨点点头,楚谨心领神会,笑了笑。
第五轮,还是金剑山庄以低价取胜。但这时其余四家里只有大行铁铺跟低价,出的价钱和金剑山庄相差无几,只因样品质量不如金剑山庄,才功亏一篑。而其余几家,则以市价报上去,并没有继续放出低价。
虽然拿下第五轮,庄老二仍是满头大汗。看到大行铁铺居然报和自己一样的价格,心中不仅暗骂,需要吃这么紧么?幸好价格一样,山庄以品质取胜,否则这一轮便输了。
第六轮是一些特制兵器,都是给一些亲兵将领佩戴的兵刃。这些兵器虽然数量少,但质量要求颇高。这正是金剑山庄所拿手的。
陈七叔连忙提醒自己庄主,生怕他继续报最低价,影响了利润。
庄老二道:“放心,我有分寸。”
这时除了祖江,其余三家都放弃了这轮。庄老二笑呵呵地将价格报上去,心中定了下来,暗道,这祖江虽然样品拿得出手,但要大批量铸造,可就有心无力了,这场自己定要将之前损失的利润捞回来。
岂料价格一宣布,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汴京商会又出了一个底价,将金剑山庄压了过去。
庄老二在价格宣布的刹那差点站立不稳,然后心头火起,朝着祖江怒骂道:“祖江,这么多兵器,你造得过来么,不怕撑死?”
祖江笑笑,抱拳道:“多谢庄主关心,汴京商会工坊尚有余力。”
庄老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抬头看看台上几位大人,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可憎,而一旁的游返虽然表情木然,但心里必定在笑话他。他拳头紧握,心道:如果宋观还在,局面绝不可能这样。这个陈大人显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自己如今被逼上绝路,就算用上那批廉价的原料,冒着砸自己招牌的危险,也要拿下这次的竞标。和游返的赌约可以不遵守,但金剑山庄的地位不能动摇,这是面子的问题。
随机结果宣布,不出意料,汴京商会又拿下了。
陈七叔担心地拉拉庄老二的袖子,道:“庄主,这里面有古怪。汴京那伙人,可没能力接这么多活。”
庄老二正没好气,道:“肯定是游返在其中搞鬼,这个人……”
“游返?他有这么大能力么?”
游返似乎听到风中传来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有意无意往庄老二这里望了一眼,却正好和庄老二对视了一眼,只见对方眼中满是恨意,不由莞尔一笑,令庄老二更是恼怒不已。
接下来几轮,金剑山庄这边全部拿下,但也是以极低的价格,而其他几家则轮流压价,但又不压死,像是任由金剑山庄拿走份额,又不让他轻易将价格抬高。
陈七叔额上的汗越来越多,不住在擦汗,早已不复当年活阎王的称号,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而庄老二始终坐定在凳子上,不发一语,但眼神深邃地可怕。
到了第十一轮,日头西移,陈大人道:“这么多轮,看来今天也结束不了,不如明日继续。”
各大商行纷纷称是,连忙组织人员收拾东西。
十轮过后,表面上最大赢家是金剑山庄。但所有金剑山庄的伙计个个无精打采,就算是最普通的杂役,也知道自己东家处境不妙。
其余几个商行,虽然一无所获,但看着之前盛气凌人的金剑山庄都蔫了,心里也十分满意。真正的胜负要到第二天才决出,金剑山庄现在看来,应该是用力过猛了。
陈大人心中高兴,向游返道:“游公子若是无事,可以一同去太白楼,今日周大人摆下宴席,要宴请各位商行的老板。”
“这……似乎不合规矩……”
“无妨,你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周大人也特邀公子当座上客,一起来吧。”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游返跟着几位大人一同来到太白楼,这时各大商行的人都已经到了。只见祖江和商易等人正在窃窃私语,谈笑甚欢,而庄老二则一个人在一旁默默不语。
周陈两位大人一入座,众人纷纷停止说话,一个个端坐起来。
“各位老板,此次公开竞标,是圣上的旨意,意在集合中原所有工匠之力,为国效力。各位都是其中表表者,今日拿出的兵器也都各有千秋,不愧是我中原工艺精良的代表。有在座诸位供应禁军兵器,我大宋铁蹄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周大人年纪有点高,一天坐下来,腰酸背痛,便由陈大人致开场白。各商人表面激动,心里则都在暗骂。朝廷这次是得利,但吃亏的都是各家商行。吃了寻常的亏,他们至少还能声张抱怨,可吃朝廷的亏,却连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陈大人也是识趣之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道:“不管此次各位各自份额如何,都是有功之士。我必定上书圣上,嘉奖各位。虽然这回有人吃亏有人赚钱,但朝廷绝忘不了各位的贡献,这钱,以后还是能挣得回来的。”
众人听了这话,心里算是好受了一些,知道攀上朝廷这条线,日后再有什么生意,还有机会参与。不像以往,自己连参与的份都没有。
唯一心情雪上加霜的是庄老二,金剑山庄本来就是御用商人,平日里跋扈惯的,二十多年和朝廷紧密合作,供应了禁军绝大部分的武器铠甲。不但头一天吃了暗亏,还开门引狼,被降到了和其他商行一样的地位。这个御用商人的称号算是名存实亡了。他不由腹诽:金剑山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