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无语,缓缓地走到男子的身旁,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
两人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沉默良久,她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质问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派他去前线?”
“你终于还是想问这个问题!看来,她不应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她已经告诉我了!”
男子长叹一声,转过头来,面对着她说,“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不吃不喝把自己关了五六天?”
她并不回答,眼睛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看。
他拥有着英俊脸庞,浓眉凤眼,鼻梁高耸,配合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灵力波动的战甲,一看就是杀伐果断之人。
很少有人知道,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天狐族地位超然的存在,天狐王。
自然,他的真实年龄也并不是像眼前这般年轻。而他的实力更是如此,深不可测,让无数的敌人闻风丧胆——至尊,这是随便在哪个地方跺跺脚,世界都要颤三颤的狠角色。
如今,他就这么看似心平气和的和她聊天。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她不依不饶。
“难道族中的老师没教过你,我们天狐族是以武立国?”男子冷冷地道,“身为族中成年男子,上阵杀敌那是职责本分!”
“可是,三哥都已经那样了,几乎是一个……是一个废人了。”说的后面,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无非就是伤残了一条腿而已。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男子面无表情,漠然说,“腿断了,还有手,手断了还可以用牙齿咬!这么多族中勇士都是如此!他也不应该例外!”
“好!好!”她狠狠地说,“大哥当年战死,二哥镇守边疆,如今三哥再上前线!你不怜惜三哥,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母后的想法?”
她想起了当时母后告诉她的场景,眼前似乎浮现了母后那张泪痕斑斑的脸。
或许,她心中太苦,所以才会和自己的女儿说。从而忽略了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女儿担心不已。
“我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男子语气坚定地说,“因为她知道,我们当年经历了多少浴血拼杀,多少生死危局,才有今日的局面。”
男子停顿了一下,或许觉得语气有些不妥,接着柔声道,“你的母后我知道,你放心,过些日子就好了。”
向来见惯了他的严厉,一时不适应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看着眼前面露关切的男子,内心深处某些柔软的东西瞬间被触动了。
“父王……我……”
他回过头去,望着远处在天空中翱翔的青鸟,淡淡地说,“其实,去前线是你三哥自己主动请缨的。”
“什么?”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个消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不亚于她最初得知消息时的感受。
“他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天狐族最勇敢的战士。”男子眼睛闪烁着亮光,赞许道,“半个月前,他在后方驻地的时候,就曾经给我写了一封信。”
他转头看了一下她,见她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说,“信中说,前方战事吃紧,他不愿意待在后方,他请求上前线去。他担心因为他身为我的儿子,可能不会同意。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在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封写在丝帛上的血书……”
“血书?”她吃惊地问道。
“是的,血书!”他面色凝重,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缓解自己的情绪。
然后,接着口中缓缓念道,“王儿志在沙场,誓与袍泽上阵杀敌,护我子民。天佑天狐,千秋万载。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王儿无怨无悔……”
她听着听着,眼泪潸然而下,最后痛哭出声,扑到他的怀里——
“父王!”
他抱着失声痛哭的她,面容仍看似平静,但眼睛里难掩闪动的泪光。
……
一个月后。
天狐族的凌元洞府广场前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人数将近两百人,多为少男少女,身上的装扮各异,其中不少人都背负刀枪剑戟等兵器。
这些人或聚集在一起相互交谈,或穿梭走动,使得广场热闹异常,仿若集市一般。
凌元洞府是天狐族最负盛名的中级试炼空间。这些少男少女来自于族中各地方及大家族,他们通过层层选拔,最终获得十年一次的试炼资格。
凌元洞府府门紧闭。洞府前站着两个头发斑白的老者,他们平静地注视着广场众人,身上散发出惊人的威势。
他们是族中元老会安排过来,主要负责检查令牌,确认身份,避免有胆大的闲杂人等混入。
当然,历届试炼都没有出现类似的事情,因为一旦发现,巡视者有权行刑,甚至可以立刻击杀。自然没有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在广场附近的小径上,一个年轻美貌的贵妇和一个略显青涩的少女在交谈。
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们二人眉宇间都是极为相似的。
“母后,你怎么来了?”女子惊讶道。
“我来看看你。”贵妇回答道,“月儿,你还是决定参加试炼?现在不想的话还是可以退出,我去和……”
“不用了,我决定参加。”少女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天狐族没有一个弱者,我身为银月公主,自然不能在修炼上落后于人。”
“话虽如此,可是母后还是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