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员工的事情讨论得怎么样了?”周天语一边贴着伤口,一抬眼看着项明。
“唉,还能怎么样?反正是和我们没有关系。”项明叹了口气,沮丧地转过身。
虽然如此,周天语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的失望和无奈。项明来创作部已经四年了,平时里工作努力,私底下也顺迎郑齐一干人等,不过迫于公司目前的形势,始终不能翻身,照这样下去,估计是三五九载也难于出头。周天语对项明的野心勃勃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反怕伤了他的自尊。
项明把右手握成拳头,击打在左掌心上,头一次表现出垂头丧气,“tmd,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其实改变评选结果,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一句话竟然让项明眼冒金光来了,这时候张潜进入室内,打量了一眼项明的神情,“今年的最佳员工不但可以得五千奖金,而且有去韩国学习的机会。”
“余欣非常在意自己的领导力,说话办事上都在明道上,如果把某此事情摊开来讲的话,也许能正中我们的下怀。”
“枪打出头的鸟,你这么一做会得罪很多人。”
这当然谁都知道,不过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周天语还是想拿出勇气来搏一搏。
“余欣刚才通知十分钟后开会。”
“张潜,你去资源部查一下评选的规则,多打几份出来。”
周天语走出房,径直去敲了郑齐的门。
“郑总,十分钟后有个会。”
郑齐见多日不照面的周天语,面露灿笑。
周天语招呼过后,就转身离开了,在关门的一霎——“郑总,听说最佳员工可以去韩国学习。”
“怎么?你想去?想要走我的后门,可不太容易哦。”
“我知道。”周天语朝向他微微一笑,煞有介事地关了门。
会议室里,人手一份通知,面面相觑却不言语。谁都知道站错队就不好翻身了,支支吾吾地不支声。
会议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平静的气息下都有一颗紧张且不安分的心。
“口头推举,然后不记名投票。”
那个余欣见势,不但急转舵向,还使出了这个招术,果然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我推举项明,因为他的努力和成绩大家都看到了,别的不多说了。”周天语在大家沉默不语中,首先表明了立场。
然后大家也接二连三地表明立场,字字心机,耐人寻味,
余欣余光仔细聆听,手中的笔在纸上戳了又戳,显然心里也有盘算。周天语自然是料到了,这当然是余欣看清公司阵营的一个大好机会。
晚上,张潜因为新进部门执意要请客吃饭,周天语虽然排斥和项明相处的机会,但还是被张潜软磨硬泡,拉着去了。
酒过几巡,张潜本也不胜酒力,已经开始有些语不择言,埋怨周天语今天的冒失行为。
“项明未必领你的情。”
“我只是实话实说,根本不需要谁的领情。”
“幼稚,都是女孩子家的小计较。知道什么叫费力不讨好吗?指的就是你,一会项明从洗手间出来,还是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脸?”
自从会议上,项明的脸就一直阴沉着,就算和周天狭路相逢,也是多云负重。
周天语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张潜一巴掌把她手里的酒杯打掉了。紧接着,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引人来许多人的注目。
“你这是?”
周天语扶住摇晃着的张潜,弯身捡了碎在地上的杯子,去了洗手间。向着玻璃镜子里有些委屈的脸强打了一个苦笑,她当然知道这样做可能无一好处,除了为项明争取到机会。
愣神间,项明已近,指着周天语厉声喝到,“周天语,你在大会上为什么要提我的名字?”
果不其然如张潜所料,这半天来项明脸上的阴沉就是为了这句话吧。
“既然我跟你没关系,为什么一定在意我说了谁?”
“我跟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再提我一字半句。”
“你还说过我们要做朋友,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拿我当过朋友。”
项明把手重重地拍在台面上,发泄了许久以来的憋闷,“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说过什么话我都已经忘记了。”
一向温和的项明说出这样的话,叫周天语震惊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温润如玉、翩然如仙的项明竟在酒后发出这样的狠话,兴许那就是他心里的大实话。
“项明,我们根本就没有情侣关系,那你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啊,做同事该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耿耿于怀,纠结在心里不放呢?我看放不下的是你吧?”说这话的时候,周天语的心里有一些酸涩涌上心头,说不出来的是被一个男人折磨过后的委屈。
看着项明冷酷如冰的眼神,周天语转身过去,穿过大厅,在众目睽睽之下仓皇而逃。
回到家周天语强忍着复杂的心绪,和姐姐把最后的几个行李整理好——然后包了一份晚餐下楼。
她等了一会儿,四处张望地寻了一遍,小区的前前后后的街道都不见了多布拉多的踪影,这不免使周天语有了些许的担忧。
想起这个悲愤、委屈、失落的一天,还真让人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