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八点,王悦欢精神饱满的从大床上爬起来,昨天最后一晚,原本她是想要留在殡仪馆陪着小冉和乐乐,一起送三姨最后一程的,被宁天诺以强硬的态度带了回来,理由是,他母亲回来了,她必须在家。
当真是可笑透顶了,他母亲回来了,关她什么事儿?
可耐不住小冉已经烦心事儿众多,不能因为自己和宁天诺打仗闹事儿,让她更多操心,反正孟清焯和乐乐也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不会有问题的。
王悦欢息事宁人的跑回来,对徐美娟的态度一如从前不痛不痒,毕竟宁天诺还在场,她现在又不能公然和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撕破脸皮,所以该给的脸还得给,她还不能跟徐美娟公开撕逼。
徐美娟不知道是国外待了太久需要倒时差,精神状态还没有正式亢奋,没心思搭理她,还是跟她有一样的想法,碍于宁天诺,总之昨晚,大家心平气和的吃了顿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王悦欢洗了澡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心里惦记着高申冉,平常挺容易入睡的人,躺床上就跟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如何都无法入睡。
直到宁天诺洗完澡,他裹着单薄的睡袍在她身旁的位置上躺下来,柔软的大床顿时凹陷了一些,她挽着眉头背过身,不想说话,侧躺着挺尸,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睡死了过去。
可越是这样,越是想要淡定当他不存在,反而身体和情绪过于紧绷,处处防备的结果,身后浑身散发着男人独特英气和热量的臭流氓,存在感越是强烈,于是就更加睡不着了。
约莫半小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她肩后伸过来,她不愿意转身,两个人无声的力气抗衡,那显然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是强壮男人的对手,她因此被他拖拽着翻过身,使的两个人胸口相贴,他把手臂让出来给她枕着。
“睡!”
撂给她简单的一个字,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后背,像温柔的年轻父亲安抚家里最小受宠的女儿,这是王悦欢从小到大在任何人,包括父母面前,都不曾有过的优待。
很心酸,有些古怪的感动,胸口像是塞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安静的淌过清澈的溪水!
她抬头看他,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已经对他彻底的死心失望,所以无论他反常多少次,让她有多少出乎意料的举动,她依然不会对此动容。
他感受到她的注视,俯下眼脸,她却在第一时间闭上眼,不想与他四目相对,以现在这样拥抱,暧昧的姿态。
他没有说话,反常的亦没有发脾气,漆黑的瞳眸无法看到多余的情绪,紧随其后闭上双眼。
所以直到最后,王悦欢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道一早醒来,她仍然安稳的缩在他的怀里,两躯燥热的身体几乎负距离接触。
王悦欢暗搓搓的骂一声三字经,小心翼翼地掰开宁天诺的手臂。
他原本也是个浅眠的人,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张开,如射灯一样照亮整个房间,一早刚睡醒的迷离,让他浑身上下不带任何攻击力。
“早!”
见他醒了,王悦欢很自然的打招呼,“我得起床了,我三姨今儿下葬,我得早点过去!”
宁天诺不轻不重的嗯一声,在她身后翻起身,丝滑的薄被滑下来依偎在腰间遮住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浴袍被她的脑袋噌了一晚,腰间的锦带已经散开,露出他结实而健康的胸肌。
“我今天公司有事儿,你自己…。”
王悦欢不等他说完整句话,急切的打断,道:“没事儿,你忙你的!”
急燎燎的说完,没有关注到男人转阴的脸色,穿好拖鞋直奔洗手间,跟打仗似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晚了,需要尽快梳洗然后离开宁家。
宁天诺目送她离开的身影,脸色更重的黑了黑,唇角的神经高调的抽动,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若说阻止她,与他说明白打断他是几个意思,他又没那个想法。
王悦欢洗脸刷牙上厕所,用了约莫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宁天诺保持她进洗手间的姿势,除了幽深的瞳眸灵活的眨动,其他对比雕塑。
王悦欢一边给自己的脸颊拍乳液,抬抬眼皮睨他一眼,说:“拜,我先出门了!”
宁天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她已经关上了房间的门,将他所有的话语逼回腹腔。
宁天诺:“……”
这是,有什么地方严重的不一样了吧!
王悦欢下楼,徐美娟已经起来吃过早餐,坐在她平常习惯停留的柔软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热茶,是她最喜欢的枸杞麦芽茶。
“呦,宁家的大少奶奶起床了!”徐美娟阴阳怪气儿的眼角看人,“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是耀武扬威的厉害!”
宁家换了管家的事儿,她昨晚回来就发现了,碍于儿子在场,她并未提出异议。
而之所以国外待的好好的非要赶回来,她已经都听吴娇说了,眼前的这个东西,她居然不能生!
不能生?!
徐美娟怄的心肝儿抽痛,如果可以,她其实想用普天之下最难听最恶心的话辱骂王悦欢。
王悦欢淡然的笑笑,余光在四周扫过,没看见别人的身影,云淡风轻的耸耸肩,说:“是呢,谁让我是明媒正娶高高在上的宁家少奶奶呢,我顺手开除掉几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
徐美娟重重的拍下茶杯,“就你,也配!”
王悦欢懒的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