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不是善于言辞的人,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她沉默的让人觉得心慌,他便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王悦欢,你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你和宁天诺不可能继续在一起了!”
想要安慰她,想要给她保证,他做的混蛋事儿,他负责到底,无论她是不是身体健康,是不是长此花容月貌下去,他这辈子就她了。
可是一开口,除了威胁,除了冷漠的分析实情,他仿佛不会说别的话。
王悦欢看着像个残破的布娃娃,可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傻掉。
打碎牙齿和血吞,拒想哭,心酸的好像被浓烈的硫酸腐蚀,痛的抓肝挠肺,而且悲观的时候,也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可是不能,理智还在,满腔恨意,时时处处欺负她的他们,她还没有报复,她尚且连自己的半点公道都还没有讨回来,她怎么能死?
因为这些肮脏的人类,他们所做的事儿,她要用生命的代价替他们买单,凭什么?
她不甘心,如果今天就这样死掉,话说的难听一点,又能在这些qín_shòu畜生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他们顶多冷笑一声,笑话她自以为是,以为一条贱命能换回他们的侧目和道歉,想太多!
想的明白,胸口翻滚的泪意被王悦欢狠狠地逼回,她回头,凶残,满含恶毒的瞪着吴森。
一排洁白的小米牙紧紧地摩挲着嘴唇,她诅咒他,“像你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不明白,像她和小冉这种积极生活,努力上进的人,为什么时常遇人不淑?
明明没有招惹谁,却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混蛋强硬的拉着她们进入他们末九流的狗血剧情。
实在让人恶心!
“我应该狠狠地抓碎你的脸,应该吐你一脸口水,用全天下最肮脏的话语诅咒你,可我不要,因为那样只会脏了我自己的手!”
王悦欢狠毒而缓慢的说完这些话,缓缓地站起身,双腿发软,她让脚掌重重的踩在地毯上作为支撑,既然还能站起来,她就不能再让自己倒下去。
吴森怔怔地望着王悦欢,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在眼里,她宁肯两腿打颤也不愿意示弱,她坚强的硬撑,他看在眼里,心像是被谁钻了个洞,鲜艳的血液横流弥漫。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认认真真的听了进去,像无数钢针刺入耳鼓,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扭曲的抽搐。
他伸手试图拉住她,心底有种错乱的感觉急速的上涌,他觉得如果这次不抓住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悦欢表现的很夸张,真情实意的抓狂,他都还没有碰到她,她双手乱抓,手指尖在他的脸上抓下一道子红痕,手掌心攸然碰到他的侧脸,“啪”的重重的一声响彻休息室的空间,没有分毫掩盖她激动的嘶喊。
“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吴森的心,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想要靠近,想要拼了命把她压在身下,可是他不敢。
对,不敢,他害怕了,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在自己字典里的词语,活色生香的映入脑门,他像一个畏首畏脚的懦夫,他真的害怕了。
他举手投降:“好,我不碰你!”
王悦欢忽的蹲下,双手紧紧地掬住膝盖,原本小巧玲珑的身子,缩起来更是娇小的一团。
她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吴森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一样的话,她重复了若干次质问他,声音越来越小,可落在他心头的份量,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他知道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因为爱了,曾经他不愿意承认,可其实就是,没有涉入过爱情的领域的他,心脏为她而跳动,他明白他是陷进去了。
可是能说吗?这时候说出口,只会徒增她的反感和嘲笑,不是吗?
装的再坚强,一个女人身上切身发生了这种惨案之后,没有一个人可以迅速的站起来。
所以王悦欢容许自己颓废,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挣扎和痛苦,可那些之后,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这些带给自己痛苦的人,跟着她一起撕心裂肺的疼痛。
恨不得剜掉自己的心,恨不得亲手结束这样的痛苦,她也要他们像她一样,人生有这样的经历。
少顷的挣扎与放纵,王悦欢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再看吴森一眼,从地毯上捡起自己的裙子和内衣。
吴森人虽然qín_shòu,可她的衣服还尚好,除了丝袜坏掉了,裙子倒还完整能穿。
一边往出走,她甩手脱掉吴森的白衬衣,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一边将裙子套回到身上,这衣服是后置的拉链,她手臂长,平常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是可以独自完成的。
可是现在,双腿,包括手臂,虚软的好像方才才背过一座山,她反手用尽全力,裙子上的拉链愣是停留在腰间不能继续往上。
气恼之余,她想如果是在家,照现在这状态,她一定会拿剪刀把这裙子给剪碎。
王悦欢让自己冷静,现在生气还不是时候,她更加用力的张开手掌,兀的在身后摸到了一只男人冷冰冰的手。
像是抓住了一条冰冷的蛇体,她本能的要跳开,被男人轻松的勾住手臂并将她压制不能乱动,迅速的完成了合上拉链的大工程。
“你要去哪儿?”他问。
王悦欢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