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金老爷子怒吼,心中怒不可遏,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许氏再作妖,他还嫌打得轻了。
“哟,三弟妹之前回来是拿香寒的赎金,难不成是骗人的?”吕氏突然说道,脸上带着的是不可置信,许氏人虽然有些自私,但也不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金蒋氏抱着包袱的手就是一紧,一张老脸上也是带着质疑,她道:“你个作死的,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先生说能将嘉哥儿安排进六玟书庄,只是需要一些钱来周转。”许氏低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带着怯怯,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的尖利刺耳,她继续说道:“这可是关系到嘉哥儿一辈的大事,我做娘的没能为他出份里,可爹娘,你们做祖父祖母的难道也愿意看到这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消失吗?”
“所以,三弟妹就用骗?”舒氏冷笑一声,她双手交叠抱着胸,讥讽道:“你这做娘的拿不出银子,就骗嘉哥儿祖父祖母的钱,就算嘉哥儿以后真的出息了,又能落到什么好名声。秀才有个偷摸拐骗的娘?”
先不说之前,许氏如今这般的做法真是令人不耻,就算此事对着嘉哥儿是个难得的机会,也不能什么也不说,还编着谎言来欺骗。这让舒氏不由想了很多,以往许氏每每都是找着四弟要读书的借口来家里要银子,还真不知道要去的银子到底用在了何处。
舒氏至今都还记得那根银镯,那么粗的一根,指不定就是他们的血汗钱买来的。
许氏眼里带着狠利,只是低垂这头并没有被人发现。
永嘉双腿跪地,他朝着祖父的方向鞠着身子,声带着哽咽说:“祖父,都怪我,如果娘不是为了我,也不必如此,您要罚要打都朝着我来吧。可曹先生如今还昏迷不知道如何,还是先请郎中来看看吧。”
永嘉是羞愧的,他并不是永利那般的小儿,娘亲为着他做出这种事,他虽然也知不好却心感动万分,却有对着祖父祖母的怨言,为了一个外人做到那般也不为了他的前途想一想。
永新瞧着不对劲,他再次提醒道:“他真是个骗子,我和小姑去深巷就看到一伙人正向着他要债,他还声称过两日就能还债,如此真的太过巧合了。”
对于大哥这般几次拆台,永嘉更是不满,他道:“曹先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更是童生甚至是秀才,又怎会如市井混混那般,现在曹先生伤成如此,只能尽快医治。等曹先生醒来后,大哥和小姑定要向他赔礼道歉,不然会有大麻烦。”
“这。。。”永新一望,虽然众人都这许氏的做法不满,但却没有人相信躺在地上的人是个骗子。
“新哥儿,你赶紧着将曹先生抬进屋,再找胡郎中来瞧瞧。”金蒋氏说道,殴打童生,如果真追究起来,小女儿和长孙确实会有不小的麻烦。
这时,金芸动了,她向着一直躺在地上的曹文走去,一步两步,直到接近她的步子都没有停下来。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下,迈出的脚落在了曹文的手掌上面,脚底稍用力,只见曹文露出的指尖瞬间苍白,没有半点的血色。
许氏顿时就感觉到手腕的疼痛,联想到之前的惨痛教训,根本就不敢开口去阻拦。就连她的儿子想要开口说话,也是被她死死勒住,不让他开口。
金芸微仰着头,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脚下正踩着什么,甚至是不住的用脚尖去磨蹭。
鞋底,地面,两面相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手掌心塌了下去,曹文就是从剧痛中醒了过来,他下意思的想收回手却根本收不回,手掌的疼痛让他冷汗淋漓,却没有叫喊出来。
“金芸,赶紧着过来。”金蒋氏喊道,手中的包袱也不顾,连忙上前就将小女儿给拉了回来。
曹文收回手,虽然看着只是比平时苍白一些,可他却知道,手掌绝对骨折,他就是想要握爪都没有办法。他环绕着四周,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再加上狼狈的许氏,他便知道自己大概露馅了。
他站了起来,鼻子有些酸痛,用手一摸,就见到手上擦下一些凝固的血液,他什么也没说,直径朝着院子外面的方向走去。
“曹,曹先生。”许氏还以为他会发怒,不想却是就这么离开,连忙叫道:“曹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吧。银子,银子就在这,嘉哥儿的事还要拜托您。”
她不在乎如此的伏低做小,儿子能进六玟书庄那才是最实际的。
不想。
“愚昧妇人,就凭你那草包儿子,还想进六玟书庄?”曹文走起路来有些趔趄,说完一路桀桀怪笑的走去,连头也没回。
既然他的把戏已经戳穿,他没时间也没兴趣继续玩下去。
贪婪的妇人,愚蠢的孩童,如果不是正因为缺银子,他连正眼都不会去瞧上一眼。
他的话一出,最受打击的人便是永嘉,他甚至还记得前些日子曹先生对他的夸奖,甚至说过如果他再长几岁,在六玟书庄内都会是头拔。“曹先生,您,您不是说。。。”
“蠢货,这才是在下给你上的第一节课。”
曹文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他没有想过任何的追究,对于又是打又是踩的金芸也是一眼都没望过,这和金芸想象中的不同。更是想起了在深巷时那位虎哥对着曹文说过的一句话。
外人的离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氏两母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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