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老爷子以外,也许其他的并不清楚许唐是何人。
可是,光这个姓,便能隐约察觉到一些。
“怎么可能是他!”金老爷子根本不能相信。
“为何不能?”席里长冷笑一声,他道:“许唐是什么人,几十年的相处,我绝对是最为了解的那个,面上和善,私底下却是阴毒的很,行的事也尽是肮脏,当年如果不是他提议,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个法子,而他之所以会提议,不过就是为了那十两银子的卖身钱。”
“你有什么证据!”说完话,金老爷子喉咙处仍旧有一丝的哄哄声,显然是气到忍不住发生的怒意。
“证据,信不信由你们吧。”席里长不愿意再继续纠缠下去,他侧头望着孙女疑惑的神情,其实他也是有意让她知晓这件事。
他虽然救了小儿的一条命,却也是将他给废了。
村子里的人认为他去了战场杀敌而归,是个了不得的英雄,随意遇到一人,都是张嘴赞叹。
可这赞叹的话语,其实听在他小儿的耳里,变得极其的讥讽。
他本就是个好强之人,如果当年不是他先斩后奏,哭求小儿拿着银钱离家几年,说不准他自个都会报名前往战场杀敌。
但如今,面上的他是个英雄,其实,小儿最为清楚,他是个懦夫,是一个让人极为瞧不起的懦夫。
却偏偏不能张嘴辩解,闹大了惨得会是他们一家人。
于是,所有的压力,小儿一人扛了。
扛是扛了,却压垮了他的臂弯,让本是一个极好的男儿,变得判若两人,整日里沉迷在酒中。
也正是如此,席里长不得不说,他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一想到那两个死在战场上的人,悔意便消失不见,哪怕沉迷酒水,也好过变为一杯黄土吧。
“许…许蔓可知,金启双可知这事!”金老爷子怒喊,他艰难的迈出一步一步,嚎叫着逼问。
而这句话,让来的几人顿时恍然大悟。
许唐,不正是许氏的爹吗!
但这怎么可能,许氏的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不可能跟三弟(三叔)拉扯上关系啊。
金启文和郑宽简直觉得这番话是天方夜谭,甚至打心底里冒出了一股的冷气,他们都不敢去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该如何。
“我不知。”席里长摇头,不过他道:“可我却知道,当年军营中有一特殊的条令,但凡是有学问之人,可凭书塾夫子的介绍信,能在军营中担任文职,也就是说,这类的人无特殊情况,并不用上上阵杀敌。”
金老爷子连退几步,如果不是身后的金芸及时扶住了他,恐怕得摔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老爷子极其痛苦,他怎么都无法接受,是他的亲家将他的儿子给卖了,甚至儿子和媳妇都牵连在其中。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如果没有席里长最后的那句话,金老爷子不置信,却不会有怀疑。
可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金启双和许蔓会不会参合进去。
他隐隐约约还记得那时,金启双还未成亲,只是那段时间极为的紧张,不止一次给他提过,他学的不错,赴考的话一定会有一个好成绩。
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条条令,害怕会将他送去充军,才会如此?
金老爷子惨笑一声,怪他,都怪他啊。
当时,四个儿子他是哪一个都不会送去充军,家中确实无银,可他手上还有一把爹送与他的短刀,本就打算卖掉了拿银子不出人,却因为不舍得,所以一拖再拖,拖到如今闹成了这般的地步。
“几年前,你又为何在一人面前,指认是我爹将四哥卖掉?”金芸搀扶着虚软的老爷子,这点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她道:“就为了给你的世交脱罪?”
席里长仰头桀桀怪笑,他道:“为他脱罪,我怎么会为了他,如果不是这人给我出的主意,如今我儿又怎么变得如此颓废,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就因为他的这个主意给完全废了!”
话语中满腔的恨意,听在金芸等人耳中,却觉得恶心的要命。
许唐自然是有错,可他呢?他的错也同样的多。
不说金启全,他吃尽苦头却还是有了回报,可尚九村的另外两个儿郎呢?惨死战场,连个尸首都没能入土,他们的爹娘亲人,又是如何的悲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个老人。
如今他的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一脸的狰狞扭曲,却只会恨着别人,完全不想想这一切,也是他造成的。
“那是为何?”金芸再次问道。
席里长停下笑容,虽然被拘在这片土地,可是他能打听到许多,比如,前面的这个姑娘。
或者说,他从几年前,就开始注意着金家人的一举一动,金家近一两年来,是如何崛起,他虽然不清楚全部,却知道,这一切,全部都在于这个姑娘身上。
可惜啊,为何他席家没能生出这样的人来,不管是男是女,也是一种福分啊。
他微微摇头,难得的柔和道:“我不能说。”
金芸皱眉,真要开口再说之时,席里长伸手制止,他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前来就是想要调查清楚当年之事,为的就是解除金将军多年来的误会,可是,这些我能告诉你们,可是我不可能前往上京,向金将军解释这一切。”
“为什么?既然事实不是那般,你为何不能解释清楚。”金启文问道,今日所了解的这些,实在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