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的话,让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金老爷子的身上。
其实要说,一个人就有一个想法,就金启文金启武两兄弟,便会觉得,许家要罚,必定要重重的罚,可虽然三弟做的是不对,但再怎么都是兄弟,能简单出礼便简单处理。
吕氏舒氏便不会这般认为,连亲兄弟都害,这人还哪来的人性,如果可以,最好以后远远的相处,不然指不准就会害到他们身上来。
此时,金启全开口了,他沉声道:“许家人交给我,这不止是关系到我的问题,也是违反了军令,我会安排人调查清楚,等禀告圣上后,自会有处理办法。”
许唐一听,顿时双腿一软的倒在地上。
这番话他如何听不出来,禀告圣上,这事是不打算善了。
而他的结果就算不是被处死,也不会让他太过好受啊。
金老爷子也是知道,可他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说到底,四郎才是受害者,他想要如何处理都行,只是……
他开口道:“我知道这事你三哥做的不对,如果可以,四郎,你能听听我的想法吗?”
金启全眸光一暗,身子却是绷的紧紧,多年以来,他再一次感觉到害怕,他害怕接下来听到让他难过的话。
虽然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可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会理会在战场上厮杀的困难。
这十几年来,他经历过最多的,不是其他,而是生离死别。
特别是在战场之上,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在那片地方,鲜血流满了整个大地,而他能活下来的代价,也是无人能知。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身上的盔甲里衣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众人正当疑惑的时候,在下一刻,却都猛然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金启全褪下的衣服下面,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身子。
哪怕已经痊愈,可就着身子上面数十条的刀痕,足以可见,这些年来,他到底受了多少的伤,流了多少的血。
“我的儿,我的儿啊。”金蒋氏捂着嘴痛呼,却又不敢上前触碰,老天爷为何要这般的残忍,为何要如此对待她的孩子。
金启双心中浓浓的不安,他知道,再不做些什么,他便毁了。
他如今打好的前途,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金府和将军府,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他的前景便会毁掉,甚至于今后的一辈子将都是碌碌无为。
他不要辞官,不要被赶到沅里镇守着宅子,那简直会要了他的命。
金启双猛然向着四弟跪了下来,他弯着身腰,抱着头颅,大声懊悔:“四弟,四弟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错,可我有什么办法,并不是如许蔓所说那般在结婚当天知晓的,而是在三年前啊,都这么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已经十几年没你的消息,我真已经你不在了,我当时还能怎么办啊。”
金家众人是第一次,见到金启双如此没有形象的哭诉,心中都不免有些不忍。
其实,还有一点的是,金启双承认了他事先知晓,可如果真像他所说,是在三年前才知道,就凭这一点,他的罪过便不大。
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要弥补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许氏嗤笑出声,她道:“你们当真信了他的谎言不成。”
埋在双手中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怨恨,如果不是时间不对,金启双恨不得狠狠再扇许氏几个耳光,而现在却只能继续的嚎叫道:“都是我的错,四弟我认罚,一切我都认罚,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想要我如何都可。”
如此的狼狈不堪,金启双为了他的前景认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就是四弟对他的狼狈视而不见,可爹娘不会,只要他们心软,一切都好商量。
金启全却是视而不见,他将脱下的衣服缓缓穿上,他道:“既然如此,爹,便说说你的想法吧。”
金启双猛然抬头,他两眼希意的望着金老爷子。
两个儿子的目光,一个央求一个平静,金老爷子的目光躲闪过去,与金蒋氏远远相看一眼,便叹气一道:“让他回辞官回沅里镇吧。”
金老爷子除了如此,没有其他办法,他还能如何。
“爹!”金启双不敢置信,他满心的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回沅里镇,而其他人就能在上京过着高人一等的日子,他跪在地面上,连忙伏地而去,抱着老爹的双腿,悲伤道:“爹,我是无心的啊,您不能这般的对待我,您和娘都知道的,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为的便是为官当个好官啊。”
伸出手,想放在三郎的肩膀上,可不过刚伸到半空,金老爷子便又放下了,三郎想为官确实不错,可这句‘无心’却是连他都不会相信。
之前咬定并不知晓这件事,而后因为永嘉的话,又承认是三年前才知晓。
如果三郎一开始便承认,他虽有怀疑,但是还会相信。
可现在不同了,他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他道:“沅里镇繁华,虽比不上上京,却也差不到哪里去,镇上的宅子也留有不少的下人看守,你过去了,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不不不,我不去,我绝对不去。”知道爹是认真的,金启双猛然抬起脸,双眼中的怨恨显而易见,让瞧见的金老爷子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三步。
金老爷子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