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明楼正给明诚解开扣子。
明台没穿外套,明显是回过自己房间了,冷静了一下。进门就看见阿诚肩头的伤有些迟疑,所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搁门口立了。
“会缝合伤口吗?”明楼拉开了明诚的衬衣。
站在门边的明台怯声“不会。”
“现在的军统训练班真是滥竽充数。”明楼拆开纱布“不过我原本也没指望那个疯子能带出什么好学生。”
“你那班也不怎么样。”桃夭拿着蒸煮过的器具进来,一瞧他那磨蹭,拉开明楼“这衬衣沾血是不能穿了,瞎节省什么;一层层解开纱布,想痛死他啊。”戴起医用的手术用手套,麻利的拿起手术用剪刀剪开了衣袖,更将纱布迅速剪开。
做起这些来她是熟练的很,不仅是训练项目之一,更因在国外执行任务受伤什么的都是自己处理的。
“大哥,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嘛。”明台见他的工作被桃夭接手提出了要求。
明楼被夫人嫌弃,只得退到一边:她女红不行,缝补伤口的技术还真是不错“以什么名义?”自己身上还有她缝补过的痕迹。
明台看看桃夭“以您下属的名义。”
“那就不用谈了。”明楼拒绝他“任务完成的很好,回去等嘉奖令吧。”
“哥——”明家小少爷小小的撒娇了。
明楼虽然没动手,但还是在一旁帮忙,递工具拿药水纱布“叫我大哥是吧。”
明台被他这么一吼,弄的没了方向“啊。”
“出去做饭。”明长官下令。
明台指指桃夭“大嫂让阿秀打电话叫进来了。”
“你付钱。”桃夭用碘酒将伤口血迹洗干净“不过小叔叔可否代我们去安慰一下明瑞,他刚才听到下面的动静有些不安。”她去看过了,但没有时间安慰,处理阿诚的伤为先。
明诚疼的冷汗直流,咬牙切齿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明台低头,拉住把手关上门,出去了。
“咬住。”桃夭让阿诚咬住白毛巾,要开始缝合了。
明诚拿过毛巾“这种情况下别这么严厉了,都说他是菜鸟,大哥把他逼到那个份上,你我又死活不肯说实话,他肯定会有被欺骗的感觉,换了是我也一样。”
“他对明楼动枪你没看见吗?”桃夭生气的是这个“以他的冲动一定会开枪的,可他想过家里还有孩子吗?你知道明瑞在南田洋子开枪杀人之后热度发到多少吗?他后面连续几天都在噩梦中惊醒……”
“那你就问大哥啊,为什么非要选我们家小少爷。”明诚抬眸瞥明楼。
“因为他不适合军统。”桃夭站着给他缝合,这个她都知道。
明诚这次是真的忍不住,死死咬住毛巾。
明楼也站到明诚一边,遵照桃夭指示将还流出的血拭去,看了一眼桃夭“你呢?不想问我点什么?”
“一千块银元什么时候给我?”桃夭并未分心,还是专注于阿诚的伤口上“还有一件事,胡妈在转运时被当地日本驻军抓去做工了,我启动了一次紧急电台。”
“怎么回事?”明楼听闻此事也是惊骇“那物资呢?”
“事情发生在她们要回来的时候。”桃夭再拿纱布盖在前后伤口上,用胶带将纱布固定住“接货的人和货都已经走了。”
明楼这才放心“做工?”刚才听她说了这个词汇。
“是当地的战俘营。”桃夭将线打结,剪断,再拿碘酒擦拭“当地百姓不愿意给驻军提供服务,他们就随意抓人,然后拿那些人的亲属性命当威胁,必须将胡妈营救出来。”
“你别急,我来想办法营救。”明楼知道胡妈在此的主要工作是替武田弘一监视明家,所以她最好不要有事,不然引来梅机关也不是开玩笑的。
明诚拿下毛巾,疼痛还未过,但尚能忍“战俘营?梁仲春和政府高层与日本商社似乎在进行战俘的买卖,最近好像就有一笔大是,不如索性下令营救战俘,这样不仅能趁乱带走胡妈,也能解救战俘。”
“这主意好,那些战俘如果被卖到日本,几乎是无法活着回来的。”桃夭也有些一筹莫展“可是我们对战俘营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那就派人先去了解。”明楼目光向书房门移去。
其他二人也知道了他的打算:果然是大哥,指使小弟做事就是容易。
一刻钟后,餐厅。
就他们四人在用餐,阿秀叫了六菜一汤,桃夭让她和明瑞在房间里用餐。
气氛十分沉闷。
明楼将一只鸭腿搁到明台面前的碟中,收回筷子“今天要从车上下来的人真是我,你会开枪吗?”
明台正吃着茄子,听闻他这么问,低着头“不知道。”
桃夭给明诚盛了一碗三鲜汤放在他面前。
明楼的表情轻松了几分,叹了口气“换做是我恐怕也无法回答。”
明诚一只手还不能动,没有说话,只是吃着饭。
“那我抗命呢?”明台没去动那只鸭腿。
桃夭夹了一块东坡肉“你老师没教吗?抗命者——死。”
“关于这点你也说不了明台。”明楼拆了她台一把。
“我都完成了任务。”她从未抗命过,只是换一种方式完成而已“功过相抵。”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功过相抵!”明楼拍下筷子。
“因为你我立场不同。”桃夭吃了块麻婆豆腐“所属更不同!”
“你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