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猛笑道:“不卖身也入了籍,有什么清高的?何况不是有老鸨吗?天下那有不爱钱的老鸨?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但要给我约来这位愉如小姐。”
柳宏黑着脸,领命而去,不一会回来禀报,道:“费了不少心思,又许了老鸨厚金,才约好这位愉如小姐,估计不一会就到。”
黄猛赏了柳宏,正要去书房等候,只听门外有人通报:“太子有旨意到。”
原来姜靖对黄猛虽然猜忌,但是毕竟是亲近人,对他关心得很,对他的婚事也着急,这次前朝嫔妃女官放出宫,姜靖就将玉仙配给了黄猛。玉仙长相学识都好,心思也能跟得上,虽未说明是正妻侧妻,但以玉仙的性格,未来嫁进门来,肯定不是吃亏的主。
黄猛接了旨意,送走内侍,坐在客厅想着心事,心道自己心仪愉如,但愉如出身贱籍,立为正妻不妥,但这玉仙年纪大了些,立为正妻也不妥,要说这个正妻,还的确有些难办。正想着心事,柳宏进来说道:“大人,愉如小姐来了。”
原来柳宏领了黄猛的命令去请愉如,知道愉如难请,并未直接去寻她,而是寻到了老鸨,从怀里掏出十金,道:“我家大人想约愉如聊会天,待会送回,还有重金相谢。”
老鸨近日虽然得了卢敏的话,但是卢敏并未派人送来定金,遇到赚钱的事情自然不会推托,但是愉如的架子很大,老鸨知道自己说话她也未必听,将这金子抓在手里,笑道:“这位兄弟,你知道愉如姑娘的脾气,我可以答应愉如姑娘跟你走,但愉如姑娘答不答应,还得你自己去说。”
柳宏想了想,点了点头,让老鸨带着他来到愉如的房间,附耳在愉如耳边说道:“我家大人心慕姑娘文才,想与姑娘畅谈一番。”
愉如心气很高,见柳宏如此神神秘秘,反而有些好奇,让老鸨和丫环出门,问道:“你家大人是谁?”
柳宏道:“我家大人名叫黄猛,年纪二十出头,至今还未大婚,不久将出任幽州刺史。上次遇见小姐一面,至今念念不忘,特地让我来请小姐。若是你们有缘分,说不定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主母。”
愉如心思一会,忽然记起一人,道:“莫不是任东宫长史的黄大人?”
柳宏闻言大喜,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就是如此,愉如跟着柳宏来到了黄猛居处。
终于再见心仪的女子,黄猛十分高兴,将这位名妓迎进书房,将左右打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柳宏在门外听了一会,心里不由有些纳闷,心道这位愉如小姐出了面的清高,寻常不肯见客,怎么见了黄大人这样热乎?只听房内两个人似乎谈得很投机,你写一诗,我念一篇文,你弹琴我哼曲,没有多长时间,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越谈声音越小。又过一段时间,听着里面喘息之声已起,柳宏得意地笑笑,招呼散在院内的护卫各去歇息,独自走向大门口。
柳宏来到门房,见天色渐晚,让厨房准备晚饭,讨了杯热茶,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门外突然闯进一班人来,大呼小叫,一下子涌进院中,四下搜查。黄猛的护卫都在后院,柳宏和门房身单力薄,喝呼一会,也没人听,柳宏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骂道:“妈的,你们是谁的人?敢上门欺负我们大人?我是史阿大人的徒弟,你们是那个堂口的?给我报上名来,看我能不能挑了你们的堂口。”
柳宏这几声大声喝骂,效果却是极佳,自从史阿这两个字说出口来,院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动作立即停了下来。为一位彪形大汉走到柳宏身前,盯着柳宏慢慢说道:“你认得史大人?”
柳宏轻蔑地笑笑,道:“你是谁的人?”
大汉见柳宏目光并不慌乱,狐疑一会,道:“方才就是你去的园子,你怎会不知我是谁的人?”
柳宏是洛阳本地人,熟知堂口掌故,闻言触了起来,道:“你们是寓仙宛请的人?那该是西城光头强护的场子,光头强呢?让他来见老子。”
这大汉名叫罗清,是光头强的左右手,平常带人帮着看场,刚才听人说愉如被人强请了去,一边派人到卢家报信,一边派人四处寻人。罗清为人莽撞,自觉身后又有倚仗,见黄猛居处小门小户,门口又无多少人护院,直接闯了进来搜人。
说来也碰巧,愉如大名在外,不止迷得黄猛欲罢不能,还让日间曾来拜访过黄猛的卢家四少爷卢敏心动,已与老鸨议定要为愉如赎身,纳为府中为妾。卢敏担心有人骚拢愉如,还特意赏了罗清不少钱,让罗清将愉如看住了。
柳宏去请愉如时,罗清并未在场,回到妓院听说这事,气得质问老鸨,道:“卢公子已经了话,要纳愉如为妾,你如何还让她见客?”
老鸨自知理亏,略一迟疑,解释道:“那户人家强势得很,我这胳膊怎扭得住大腿?”
罗清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老鸨一眼,想想若不将愉如追回来,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回头怎么向卢敏交待?便带人一路打听一路寻了过来。罗清初时怒火攻心,又是泼皮心性,想将这事闹大,所以不管不顾,直接带人搜查黄猛居处。直至柳宏说出史阿的名字,罗清才清醒过来,见柳宏神态不似撒谎,又见后院出来几名眼神犀利的汉子,当即呼喝一声,道:“大伙先聚过来,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等大伙都围拢上来,罗清心思这事闹成这样,只让人家抬出史阿的名字,就灰溜溜地吓回去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