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口,李三俗收拾着自己的摊子。他终究还是需要生活的,所幸会的比较多,摆摊看病,口舌消灾。
倒也可以糊口,现如今人富了,多有追求养生的人,可惜这种人大都拿着钱求生无路。
李三俗的医术算是一绝,但更多的都是以内力来催动的,可惜一身内力终究变成镜花水月,化为虚无,可就单说医术,却也不是一般医生能比较的。
他二十出头,却不时的咳嗽着,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体内的经脉本来就已经碎了十之七八,李三俗也不知道赵灵犀给他吃了什么,让他身体稍稍好了点,可惜也只是好了一点点。
经脉碎裂这种事情,其实比丹田破碎还要可怕,丹田破碎或许只是不能练气了,但经脉碎了,基本上就离死不远了。
以李三俗的本事,其实可以拖延死亡的日期,但经脉碎裂好不了,而且就算是能痊愈了,到时候也无法再继续练气了,因为一旦练气,到时候体内太玄真气就会生出异端,还不是要走老路。
“你还真在摆摊啊!”
人来的时候,李三俗甚至都没发现,他抬头朝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摊位前的日月天一笑:“走,喝酒去!”
自从前天和日月天相遇,李三俗的心倒也慢慢静下来了,只是那天夜里和日月天分手后对方就再也没来找他,倒是让李三俗好生思念。
日月天身姿挺拔,正是意气奋发的年纪,他衣着华丽,身上气质不凡,面容充斥着英气。
李三俗身子单薄,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他衣着朴素,身上环绕死气,面容全是憔悴色。
这两人并排走着,却也是让其他人觉得好奇。
李三俗并未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自顾的走着,日月天时不时瞅一瞅李三俗,两人并未去店里,只是买了点东西,出个渭洲城,寻了个山包坐着。
远远的可以看到渭洲城古老的城墙,城墙上面目疮痍,闭上眼睛,耳畔似乎响起了金戈铁马,刀剑相交的厮杀声音,也不知道这城墙经受了多少风雨,经受了多少次人为破坏。
“你从天山来!”李三俗喝了口酒,不经意间询问。
日月天脸上带着笑容:“是啊!”
昨夜那两人已经说了,因此他倒也不奇怪李三俗为何会知道。
“听说天山终年积雪,我还未见过!”李三俗突然道。
日月天哈哈大笑起来:“你若是想看,跟我回去看!”
李三俗摇摇头:“我怕冷!”
日月天并未说话,脸上神色慢慢收敛,随口问李三俗的伤势。
李三俗寻思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随即简单的将能说的说了下,李三俗说的很慢,几句话,一口酒。
日月天听得很仔细,一直等李三俗说完,这才是凝重的看着李三俗:“你还能活多久!”
李三俗摇摇头:“不清楚,但以现在来看,大抵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日月天微微皱眉,一把将李三俗的手拉了过去,中指搭在李三俗的手腕上,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如何!”李三俗淡淡道。
日月天撒开手,随口道:“没救了!”
“嘁,都不安慰安慰我!”
“看你如此洒脱,安慰的话说了岂不是多余的!”
两人喝着酒,李三俗觉得挺好笑的,转头仔细的看着日月天,细细的打量着他:“我说你这人,真是有趣的很,朋友要死了,还这么气定神闲!”
“你自己都不着急,我还着急什么!”日月天耸耸肩,一脸无辜:“说,有什么身后事,我可以帮你办!”
李三俗微微一愣,看着手中的酒,是啊,有什么身后事吗?
这么一句话,却像一柄大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中。
似乎,他死了就这样死了,无牵无挂。好像也不对,师父,他苦笑着,师父曾说过他几年后可以驰骋江湖,可惜的是现在都快死了。
算是辜负了师父。
“没有,无牵无挂,所以我才能到渭洲来等死!”
日月天嗤笑一声,却并未说话。突然一把将李三俗抓住,随即跳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前天晚上崆峒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崆峒派那些人一点动静都没!”
“嘿,谁知道呢!”
“玉鼎宫到底为什么会着火啊!”
“着火?你真是太年轻了,我听说崆峒派的掌门邓三公都死了。显然不是所谓的着火!”
“啊,邓三公功力深厚,怎么会被杀了呢!”
“听说来人只杀邓三公一脉,其他八宫安然无恙,而且有人用无上内力传了一句话,说让中台宫为首,话音环绕整座崆峒山,可想而知此人的内力简直恐怖!”
“嘶,宋兄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而且你们知道邓三公是如何死的吗?他是被人用一片花瓣刺入眉心杀死的!”
“什么?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群人大约七八个,看样子应该是从四十里铺过来的。
等到人离去,李三俗这才走了出来,却是继续喝酒。
“李兄没兴趣?”日月天奇怪道。
“兴趣?他们口中说的?呵,没兴趣!”李三俗笑了笑,不过还是接着道:“说道兴趣,我倒是挺好奇那个出手的人,若真如他们所言,那这人的功夫,当世之中,恐怕鲜有敌手了!”
花瓣是何等的软弱,都说娇花需要怜爱,可谁能想到竟然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