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有些不耐烦,发脾气道:“你别再说了,你是不是和李家有仇?他们招惹你了?还是你爹?还是你丈夫?”
雪晴摇摇头:“没,李敢和我家君候情同手足,河西战场上是君候最信任的大校,左膀右臂。李广是父亲多年的战友。何曾有些什么怨仇。就连那李蔡。难道也和我们家有仇么?”
皇帝冷哼道:“哼,那你为何如此针对李广?即便是朕有心放他一马,你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雪晴决定祭出终极法宝:“臣妾曾在某一本上看到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农夫,冬天的时候在户外发现了一条蛇已经冻僵了。农夫觉得那条蛇很可怜。于是大发善心将之收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谁知那条蛇醒过来后,便一口咬在了农夫的胸口之上。”
武帝一脸黑线:“谁是农夫?谁是毒蛇?你什么意思?”
雪晴拱手道:“臣妾只是为皇室安全着想,防范未然而已。即便没有罪证,不能将他治罪,但这父子两明显已经不值得信任,不适合担任拱卫长安乃至于未央宫的职责。臣妾昧死上陈,请调李广于滇国,平息西南边患。调李敢于朝鲜,向北防范匈奴,向南安抚朝鲜百姓。”
武帝一跺脚:“还说你和他没仇,你连去处都计划好了,你个小妮子,如何了解的汉军四方攻略和局势,你明显是准备已久……”
妈蛋,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最后,武帝拂袖而去,丢下两个硬邦邦冷冰冰的字眼:“再议。”
雪晴一个人在帐外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趁机搞死李广李敢算了。留着干什么,要不是老娘怕打不过他两,还用借你皇帝的刀么?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大帐。百官们孩子啊喋喋不休。但雪晴知道,南军肯定不会有事儿。都是瞎胡闹而已。便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皇帝坐在几案后面,忙着翻阅各方送来的情报汇总,跟各位大臣讨论应对方案。
天宝要进来,却被门口的郎官拦住了。只能在门口高声喊。差点没被郎官给打昏了拉走了。
雪晴赶忙上来阻止:“别动手,别动手,会不会办事儿,你就不会进来禀报一声,叫本宫出来么。”郎官拱手退到一边,尴尬笑笑道:“殿下见谅,非常时期。”
天宝拉着雪晴往旁边走两步,走进了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
可真把雪晴吓着了。反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发现的?等等,你的人冲进去了?”
天宝道:“没有。里面传出来的消息。他们听到之后才进去的,您说的,有异动的话自己斟酌。他们为难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冲进去,果然没了。”
雪晴侧目道:“该不会又……”
天宝摇头道:“没有没有,您说了,丞相府不好动的,那么多人在,既然不能杀,那财物也就没法拿了。现已经全面封锁了。”
雪晴点点头:“恩,还知道分寸。往哪跑的。”
天宝一脸郁闷:“不知道啊,什么时候跑的都不知道。”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雪晴心里想着,反正李广拿不下来,这事儿也不管老娘的事儿了,反正有皇帝坐镇,多大的事儿还是丢给他吧。
雪晴摆摆手,让天宝退下。转身进了营帐,走到皇帝身边,悄悄给他说了这事儿。
皇帝大骇,用袖子挡住脑袋低声问道:“跑了?什么时候跑的,往哪儿跑的?”
雪晴摇摇头:“不知道。”
皇帝怒道:“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儿的。该不会是你把他杀了吧。”
差点没把老娘噎住:“没有没有,昨晚,就是忌惮丞相和郎中令二人,又未得皇帝的意思,所以不敢动这两人,只派了些人守住这两处府邸。今早里面传来消息,说是丞相跑了。这才冲进去查看,果然跑了。底下的人不敢擅动。原样封存了丞相府的所有东西和人员。退守外围。等候皇帝命令。”
武帝摆手道:“别忙,里面传出消息,你在里面还有人?你往各属衙官邸都驻派了细作?”
妈蛋,雪晴觉得有点得不偿失。这次事情,闹太大了,有心人都会注意到雪晴,从此对她有所防备。要说是防备猜忌,这武帝才是行家。这不就怀疑到雪晴身上来了。怎么就不愿意去猜忌李广,还要百般为他开脱呢。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雪晴解释道:“不,是这次情报指向丞相之后,才将驻派少府的廷尉官员送进去的,以廷尉府和丞相府的公务来往的名义。”
武帝一听这解释还算是无懈可击。脑袋里嗡嗡叫着,也懒得再理这事儿,而是转念念叨道:“跑?往哪儿跑?北边?他恐怕是知道朕在北军的消息的。又有甘泉宫挡住北上的道路。云岭万重,道路都有重兵把守。不太可能。西边?河西四城两关,都是些汉军和移民,也不是那么好走的路。东边?还是南边?”
雪晴拱手道:“不能轻易排除可能性。不如早些入城,掌控局势。细查蛛丝马迹。才能有迹可循。”
皇帝摆摆手道:“不急,不急。先等等南军的消息。”随即放下遮住脸的袖子高声叫道:“张汤,张汤,过来。”
下面乱哄哄的,张汤还没听见,被身边的人拉了拉,才赶忙跑过来。皇帝吩咐他回城里先展开调查。抓紧时间先弄清楚李蔡的动向。
雪晴便又躲回了角落里,老实呆着,并不参与群臣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