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怜口沫横飞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的讲述着那乳娘的丈夫是如何心惊胆战的瞧着几个壮汉将秦府上下一干人等像扛死猪似的扛上骡车,又是怎样小心翼翼的跟踪着那两辆骡车一路出了城到了郊外的一处庄子,回去之后又是如何的忐忑不安夜不能眠,几番挣扎后终决定收拾细软带着老母和孩子先去乡下亲戚家躲一段日子,待有人发现秦府的人失踪报了案再出来作证,哪知这一等竟等到了自家婆娘的死讯!
“那人再也忍耐不住,拼着一死也要给自己妻子讨一个公道,于是一大早便去京兆尹衙门出首,将自己那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在堂上说了。那京兆尹也是个乖觉的人,知道那庄子是安国公府的产业,又事关秦越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刑部。”
在听到安国公府四个字的时候司徒凝冰秀眉微颦,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李嘉懿被请去刑部喝茶了?”
“嗯”见怜点了点头,“刑部在知会过韩素之后便派人去庄子上搜查,在一间厢房里发现了一枚银耳钉,经辨认正与灞河发现的一具女尸身上佩戴的是一对,庄子上的庄头、管事和下人都被带回了刑部衙门问话。庄头挨不住刑便招了,只说是奉了主子的命令看押几个人,旁的一概不知。刑部得了这口供,便去别院请了李公子过堂问话。”
“也不知这李公子是怎么想的?”见怜嘟嘟囔囔道:“平日里瞧着聪明绝顶的一个人,到了刑部衙门就跟傻了似的,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再没旁的话了,竟是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架势。”
司徒凝冰闻言若有所思,低声笑道:“好一个何患无辞,李嘉懿这糊涂装的倒是极妙。如此一来只怕刑部想留他陛下都不会准的,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躲在宅子里待风波过去再顺手捡便宜便可。”
见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正欲出言相问,司徒凝冰已是先开口道:“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也只是将李嘉懿绕了进去,他都没什么大事,大理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仅凭着一个秦越和一层姻亲关系就敢将杨炎下狱,定然是陛下下了旨。”
她虽没直接问,但见怜哪有不明白的?废了这半天的唇舌齐王被关押的原因才是正题!见怜想了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庄头行事虽然秘密但庄子上多了十几号人,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庄子上有个看门的小厮,在人送进来的时候多瞧了那些护送的人几眼,发现他们尽管穿着普通但脚上穿的统一都是官靴,凭着这一线索,韩素去兵部调了齐王府侍卫的名册,带着乳母的丈夫、庄头和看门的小厮去齐王府照着名册一一辨认,折腾半日终于在一众侍卫中找出了五个当日押送秦府诸人的侍卫。韩素当机立断拿下了这五个人,然后入宫面圣,陛下亲自下旨围了齐王府。至于那五个侍卫交绣衣司审讯,没等韩素出宫第二道圣旨便发了出来,将齐王押入大理寺候审。”
“魏王、御林军、大理寺、韩国公、越国公、蜀国公”司徒凝冰喃喃低语,“杨炎这盘棋下的够大,不止除去了劲敌还几近网罗了这天下半数的权柄,若是成功了,皇位可说近在咫尺!”
她说得平静倒将见怜唬了一跳,不由紧张道:“那该如何是好?若是大公子得了皇位小姐可就输了!到时候……”她不敢说死路一条,只是焦急道:“小姐您快想想法子罢!”
“急什么?”司徒凝冰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不以为意道:“这世上多的是咫尺天涯,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你家小姐最擅长的便是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瞧着自家主子完美无瑕的侧脸划过少见的张扬笑容,见怜焦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只隐隐有一种感觉,大公子估计又要跳脚了。
不过见怜没瞧见杨炎跳脚,倒是遇上李嘉责跟兔子似的窜了过来,他气急败坏满头大汗的模样想必也是听到了风声。
一屁股坐到司徒凝冰对面夺过石桌上的紫砂壶就着壶嘴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之后,李嘉责开门见山道:“嫂子,我哥和淑宁都被禁足了,你快想个法子罢!”
司徒凝冰挑眉打量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吩咐见怜,“去给三公子再沏壶茶来。”
李嘉责也老实不客气,对着转身离去的见怜喊道:“别沏茶了来碗酸梅汤!”然后继续焦急中满脸期待的瞧着司徒凝冰,再然后他脸上被扔了一块帕子,耳中传来司徒凝冰淡淡的声音,“先擦擦汗罢,至于你二哥和淑宁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除了不能出府之外他们连根头发都不会掉。”
这句话无疑给李嘉责吃了一颗定心丸,胡乱的抹了一把汗之后他开始打听起了内情,“嫂子,你跟我二哥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外头都在传咱们家跟齐王勾结刺杀陛下意图篡位,这个罪名若是落实了,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你们可悠着点。”
司徒凝冰老神在在的抿了口茶,没直接为李嘉责解惑却反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李嘉责指了指自己,愣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觉得罢…虽然齐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觉得能跟嫂子你对着干这么多年,他应该没那么傻罢?”说了几句之后他越说越顺溜,“你看李元祥那么蠢的人也知道收买我的人弄死咱们,齐王再没脑子也不会傻到用自己的门客去行刺陛下,这简直就差把‘我要篡位’几个大字纹脑门上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