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谨言话音刚落,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杨大海何许人也?
那可是一直追随樊谨言的老人,最忠心的老部下之一。
曾经在陆军和唐飞并称双雄,一直是樊谨言的左膀右臂。
现在,又是海军两大将军之一,统领近三百艘的战舰,是樊谨言手底下唯一一个海陆全才,可谓是军中除樊谨言之外的第一人。
居然一次过失就要被杀?
这下将士们都不乐意了,其中三千海军士兵就是杨大海的直属部下,另外的三千陆军也大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尊敬的将军被杀?
哗啦啦,六千士兵跪了一地,用并不整齐的声音喊道:“求侯爷从轻发落,我等愿替将军受罚……”
士兵本是一番好意,可杨大海听到士兵们这番话之后,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了一声,“完了,这回不死也得死了。”
没错,在古时候,甚至在后世,统治者最忌讳的是什么?
功高震主,以及部下结党营私,收买人心。
全军将士为杨大海求情,可见其在军中的威望已经不亚于樊谨言了。
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其实杨大海应该庆幸,庆幸他的老大是樊谨言。
樊谨言这人,对敌人是毫不留情,甚至可以用残忍来形容。但对于自己人,他却始终纵容居多。
樊谨言自然也看出这一微妙的现象,但同时他也明白,只要他樊谨言一天不死,杨大海的风头就一天被他压着。
想到这,樊谨言不由想吓唬杨大海一番,故意似笑非笑的说道:“杨将军人缘不错呀!不但海军将士为你求情,就连陆军将士也为你求情,看来你杨大将军的风头,都快盖过我这个小小的靖海侯了。”
“侯爷。”杨大海见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先是一声惊呼,接着又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我杨大海跟随侯爷转战各地,可有异心?侯爷何故如此?”
樊谨言这话确实伤了他的心,一直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猜忌。
樊谨言见他悲痛不似作假,便知玩笑开过火了,便故意板着脸说道:“你对本侯忠心耿耿,本侯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你就还能活到现在吗?”
说完,不等杨大海说话,接着说道:“念你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功劳,就免了你的死罪,但活罪难饶。”
环视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士兵们,接着抬高声音说道:“杨大海不尊将令,现免去少将军衔,海军南部舰队指挥官一职,罚军棍三十,以儆效尤。”
“末将谢侯爷不杀之恩。”杨大海不傻,一听就知道樊谨言是在走过场,便也配合的低头谢恩。
“哼。”樊谨言白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明日一战,你若不能一举拿下升龙,两罪并罚,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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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内部的事情后,樊谨言才回头看向跪了满地的安南士兵,对王大山说道:“把他们领头的将军带过来。”
很快,王大山就去而复返,答道:“侯爷,领头的跑了,就在刚才,趁着夜色跑了不少士兵,留在这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壮丁。”
尼玛,将军和正规军都跑了,留着这些老百姓干毛用?
看押这些俘虏还得不少士兵,反正都是一群已经吓破胆的绵羊罢了,樊谨言大手一挥,全给放了,没准这些人回去还能帮他宣传一番,至少也能打击打击城里士兵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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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趁樊谨言教训杨大海,全军将士叩首求情的时候,年轻将军就乘机带着自己的士兵悄悄溜出大营,一路狂奔回到的升龙城。
满朝文武在王宫大殿熬夜等待,为的就是见证安南士兵一举捣毁明军大营的好消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兵败溃逃的消息。
年轻将军为了掩饰自己无知引起的兵败,自然把明军形容的犹如天军下凡一般,而把那些被他留在敌营的壮丁们说成是兵败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畏敌不前,逃跑时冲垮了自己的阵型,自己怎么会败?
对于武官每次打败仗都诸多借口,文武百官已经习以为常,夜袭失败也彻底激怒了明军,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抵御敌军的攻势,或是如何逃出这个牢笼。
王太后从年轻将领进入大殿,到他滔滔不绝为自己开脱了小半个时辰,始终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直到年轻将军说完了,大臣们都有了去意,她才淡淡的说道:“各位也都累了,回去吧!”
说完,不待满班大臣的惊愕表情,自顾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王座,离开了大殿。
什么意思?
王太后为什么不着急呢?
她难道不知道明军打进城来之后,她很有可能成为阶下囚,甚至会被明军那个侯爷赏给士兵活活蹂躏而死,她不害怕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而把目光投向呆坐在王座上的国王殿下。
但,莫高轩似乎跟丢了魂一样,眼神中完全是一副茫然,死灰,没有一丝的神采。
忠心耿耿的老臣们脸色悲戚的向莫高轩行了一礼,战战巍巍的驼着背,慢慢走出了大殿。
而少壮派官员见国王如此不争气,甚至连基本的礼仪也懒的做,随意的拱了拱手,跟着老臣们一同离开。
只有逃回来的年轻将军跃跃欲试,想跟国王说些什么。
终于在莫高轩独自站起来,要离开时,才疾步跟上,在他耳畔说道:“大王,微臣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