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走,她在后跟,像飞蛾追着烛火,像月亮绕着地球。
只是忽然,他忽然在她上前去追他的时候忽然回头堵了她。眼底光华薄薄,星月浮动,碎碎点点蜿蜒冗长好似银河系。
她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刚好因为跑得太快,又还染着感冒,她猛地咳嗽,身体晃动几下,那绑发的发带轻易地散了。
他当时问她的第一句话,她一辈子都不敢忘,他说,“昨天去哪儿了?”
她猛地抬头,青丝刹那纷飞,遮着她看他的视线。
心跳如脱兔,她知道自己真的扑了火,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熊熊燃烧,却心甘到底[七五]当痞子穿成捕快。
只是她胆儿太小,猛地转身跑了。像春天里一阵风,燕子尾巴似的扫过他的心。
独留那绑发带还在原地,脚边卷起的尘埃也掩不住它强光一样灼烫他的眼。
也许是回忆太动人,连手机响了数声,桑梓竟一时半会都没有抽身。
直到薄南生磕了磕她的手臂,她才缓过来,“喂……”
“桑小姐,我是徐警官,你一年前报的案有了进展,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可以来看下物证吗?”
明明是初春的天,桑梓的脑海却惊雷闪电,狂风暴雨。
有运输车呼啸而过,薄南生没听清电话那头的话,只看见她神色陷入前所未有的癫狂,似是浮夸的喜悦,或者濒临绝望的挣扎。
这个样子的桑梓,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他看见她不断点头,眸溢满水渍,“我马上过去,我马上过去……我马上……”
她挂了手机,再没看薄南生一眼,就朝着一个方向跑起来。
可惜桑梓步子太不稳了,像跛了脚,没一会就双膝就跪倒在地。
她踉跄地要爬起来继续跑。
他隐隐地怒,疾步过去,将她拉起来,强迫她看他,可是她却像入了魔怔,仿佛不认识他似的,推搡他,“薄先生,我现在有事,你放手。”
她的眸像被灌了水,薄薄的一层,仔细看去,都能看见月色朦胧。
相较于她,他总是过于冷静“你怎么了?”
她羞怯又胆小的人,这刻却像整个人注入洪荒之力,“我说了有事,你让开!”
他太阳穴跳了跳,勒令自己冷静,“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桑梓慌乱地推开他,“你不许去。你不许去。”
远州市的夜,此刻路上车辆三三两两,桑梓眼尖地盯上一辆空计程车,忙直接冲进马路拦了车。
薄南生去追,却刚好遇上开来的车,他退了一步,看着桑梓急切又慌张地钻进了车里。
扬长而去。
不必猜,她有事瞒着他。
*
桑梓赶到局子,四十左右的女警官接待了她。
桑梓在几步之外,心里卷过狂喜和悸动,又漫过弥天的害怕,不敢再靠近。
女人手里,是她孩子穿过的那件小背心。
- - - 题外话 - - -
么看官好心收个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