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桑梓知道南生姓薄之后,她还是一遍一遍地自欺欺人,每次南生南生地叫他,好像在欺骗自己只是重名了,只是刚好而已。
不会的,薄南生不会是薄勒海的儿子的。
怎么可能偏偏会是他撄。
他怎么可能刚好是那个混蛋的儿子。
薄勒海这种做尽丧尽天良的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出色的儿子。
桑梓努力放下这重阴影,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继续和薄南生在一起。
她是那样喜欢他啊,喜欢到宁可自欺欺人,喜欢到宁可把那些仇恨的种子都埋在深深的土地里。
只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该出现的总会出现。
有那么一天,薄勒海的车出现在她的跟前,邀她去喝茶偿。
是啊,那时候她都已经和薄南生住在一起,不想被发现都难。
茶馆。
薄勒海自负地坐在一侧,轻轻喝茶,只一句话就吓得她不轻,“桑家的女儿,长这么大了啊。”
一句话,把话直接抬到了台面上。
桑梓当时紧握着双拳,“你这个混蛋!”
他成竹在胸,“你离开我儿子。”
她高声嗤笑,“笑话,凭什么要我离开你儿子!”
“五百万!”他口气有种钱就能把她砸死的感觉。
“出多少钱有什么用,你的钱将来都是你儿子的!嫁给你儿子,他的钱都是我的。”桑梓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满是快感,能让这个老男人不爽,是件多么爽快的事情!
“你以为你现在手无寸铁,能斗得过我?识相点就知道应该拿钱滚蛋。”老男人声色沉稳,好似对此十分确信。
是啊,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没钱没势没地位,她想报仇,是多么难的事情。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儿子,却是她的男朋友……
桑梓怒极,走上前去想扇他一个巴掌解气,然而他晶亮的眼死死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全部看穿一样,“滚远一点,不然我介意亲手毁了你。”
“砰——”
门却被忽然踢开了。
桑梓没想到,薄南生会出现。
可能他也一直在关注他父亲的动向吧,他听到了多少?
那时候,她方回头,就看见他踏着春风款款而来,肩上披上几许清光,让人移不开眼——
从天而降,像黑着脸的天里走来的闭着眼的梦里,那个骑着白马的王子。
她那时候才恍然觉悟。
很多人,很多事,看似是命中注定,其实是在劫难逃。
如她第一次遇见他,如她不小心爱上他。
薄南生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拉过桑梓,挺拔的身子分外坚毅,“我的人生,你无从做决定。”
“我只是在决定她的人生。”他侃侃而言,仿佛她只是草芥一般。
母亲亡故,父亲接回小三,同时带回薄金昇,薄南生和他父亲之间的嫌隙早已渐生。
静了静。
他淡淡说,“她的,就是我的。”说着牵着她的手扬长而去。
“和她在一起,你就休想分我一份财产。”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律所实习?”他背对着他,挡住门口进来的光线,那般自信,那般清贵,“我对你的财产,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大可以不必可虑我,把薄金昇从国外接回来。”
九月末的天,还留着盛夏最后一存炎热,橘黄色的光线疏媚慵懒,打在枝叶之间,风卷过,带出一层一层的歌唱声,美丽得惊心动魄。
不得不说,这个茶庄景色很好。
薄勒海没有说话,薄南生牵着桑梓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
走的每一步,都那样坚定,好似要把地给走穿透。
*
之后,没过多久,她又重逢了一个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你走上岔路,那你就会在这条岔路上,越走越远。
人是勒丽莎带来的——是她幼年的邻居,莫金昇。
莫金昇从小都是跟着他母亲一起生活,莫姨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实属不易。
在遇到薄南生之前,桑梓从没有见过比莫金昇更好看的男人。
眉目轻轻锁动,都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连稍稍勾一勾唇角,都能绵延跌宕出春风十里。
桑梓喝了一口咖啡,问出自己的疑惑,“金昇,你怎么和丽莎认识?”
莫金昇轻轻一笑,“就这么认识了呗,听到说起你,我想见见你,所以就过来了。”
桑梓敛了眉目,轻叹一口气,“你们也搬家了吗,上次我回去的时候,你们的房子也换了人住。”
“嗯。”他似乎并不想谈,转而说起,“当年桑伯伯的车祸的事情,你弄清楚了吗?”
桑梓低着头,搅动咖啡,沉默片刻,她低低说,“那案子被上面压下来了,警察也敷衍了事,后来我被拐卖,根本没办法……”
“桑伯伯生前和你说了什么了吗?”
“都是薄勒海害的。”
“小梓,其实我这次托丽莎来见你一面,主要就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桑梓猛地抬头,“你这话的意思是……”
“薄南生现在是你男朋友?”他突兀地问。
一股羞愧涌上心头,桑梓声如蚊蚋,“嗯。”
“你是为了……”
“别说……我也不清楚,都是意外,都是意外,我刚开始遇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那个混蛋的儿子……”
“小梓,你听我说,薄南生是离薄勒海最近的人,你如果想帮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