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瀛转身就走,李浲拉住她道:“你自己去找?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我就去刚刚的集市上,到角落里找找,兴许人家拿了钱就把荷包丢了呢?”
雨劝道:“公子,此时天色已晚,集市都在收摊,乱哄哄的,很不安全,若您真不放心,明日我让家里的下人出来寻找可好?”
“语小姐说的对,你这会儿去了也没用,还尽添麻烦。”
李瀛生气地瞪着李浲:“你嫌我麻烦,那就不要管我啊,我自己去找,不麻烦你!”说罢,她用力甩开李浲,转身就跑。
李浲追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雨,雨忙说:“跟着公子要紧,我有迎春,不用担心我。”
李浲点头道:“好。”便又追着李瀛而去,李瀛自小骄纵惯了,此刻又是气上心头,一心想甩开李浲,便专找小路走,弯弯绕绕,躲躲藏藏,不一会儿便从李浲的视线里消失了。
雨追上李浲,只见他一脸的焦急:“这丫头从小脾气就倔,这会儿性子上来,真是无法无天,这下可好,彻底找不到她人了。”
“您先别急,想来公子也不会走远,我们先去方才的集市上看看。”
李浲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二人赶去集市,把每条巷子都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李浲的脸色很难看,低沉着声音道:“再找不到她,我真的得通知禁卫军了。”
雨想了想道:“这样事情闹大了,对您和公子都不好,我想公子这会儿只是气上心头,过一会儿平静之后,也能想到事情的严重,定会想法子来找我们的。”
“这会儿这么乱,地方又这么大,她就算是想来找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雨思忖了片刻,抬头道:“天香雅叙!我们去那里等,公子若是想找我们,也定会去那里的。”
李浲沉吟了一会儿,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只盼她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您放心,公子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笼,天香雅叙位于京城夜晚最热闹的一条街上,与一般的娼馆不同,天香雅叙门口没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挥舞着帕子揽客,也没有老鸨聒噪地寒暄,远远望去,那里就像一个格调雅致的大户人家,门口两个迎客小童,看上去清清冷冷,在这条街上好似格格不入,里面却早已是人声鼎沸。天香雅叙以歌舞著名,有数位当红的舞妓,却并不是每日都表演,想要见她们一面,成为入幕之宾,除了要一掷千金之外,还需看舞妓本人的心情。传闻天香雅叙背后有朝堂的势力,这里主事的人被唤做秀娘,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桌鞴断,八面玲珑又滴水不漏,对馆内的姑娘们也十分护短,若是哪位客人要违背了姑娘本人的意愿强行行事,便永不接待,任谁都不例外。天香雅叙出名以来,也不是没有得罪过权贵,可到了最后总能相安无事,这秀娘没有丈夫,无儿无女,她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谁也说不清。久而久之,京城人便也习惯了,所以一般之人想要见上那几个当红舞妓一面,只有等到她们每月数次的表演之时。今晚恰逢天香雅叙头牌玲琅姑娘表演的日子,馆内宾客爆棚,若不是雨悄悄命迎春找人提前数日花重金定好了隐席,此时前来必定没有位置。
雨命迎春先行进去打点,给他们定好的席位点上酒水点心和瓜果,自己则陪着李浲在门口等待,此时天香雅叙内暖场的歌舞已经开始上演,却依旧不见李灜的踪影,李浲心急如焚,蹙眉道:“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您放心,公子虽有些性子,却十分聪慧,又懂得应变,绝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而且侍从已经在四处寻找了,不如再等等。”
“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若是调动人马寻找,父……父亲知道了我带着她偷跑出来玩,定会雷霆震怒,可若她有了什么闪失,这可如何是好?”
雨想了想道:“我相信公子绝非不知分寸之人,这样,我们再等上一炷香的时间,若到时公子还未出现,便着人马全城寻找如何?”
李浲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就听你的,再等她一会儿。”
“公子若知道您这样关心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李浲哼了一声:“她感动?她不再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雨摇摇头:“一会儿公子来了,您也别说她了,在这里吵起来,引人耳目不说,她若是再犯起小性子,也不好收场。”
李浲叹气:“她若真过来了,我少说她两句便是,但也不能由着她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雨轻笑:“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兄妹之间感情很好,公子也很依赖您的。”
李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虽然我们时常吵嘴,她也全然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里,但我知道,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之间,只有她,才会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全心全意地支持我,帮助我的。”
雨低下了头,心中黯然,是啊,她和霆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李浲看着她道:“想必你哥哥姐姐对你也一定很好。”
雨笑了笑道:“是啊,他们都对我很好。”
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李浲和雨站在暗处,不易被人发现,他们却能将正在下马车的来宾看得一清二楚。
“大理寺卿周知谨?羽林军都司陈巍……还有那个,那个是礼部尚书刘玺家的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