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正百思不得其解,孙士臣的外室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推门进了房间,雨又藏在了柱子后,只见孙士臣一把搂住那女人,凑上脸就要亲热,女人推了推他,娇嗔道:“老爷可有好几日没来我这里了,来了就是办公事,都不问问人家好不好!”
孙士臣猴急地就想解她衣服:“我可是日日都想着你,就是因为你这里僻静,才好把事情放在这里办,顺便还可以和你多待一会儿,可想死我了……”
女人娇笑着:“原来是公事才来的,看人家只是顺便!”
“主要是看你,办公事是顺便!”
“刚才那个是个什么人呀,又是哭又是喊的,可吓死人家了!”
“一个很快就发不出声音来的人了,让他喊两声又有何妨?别说这些了,快点来吧……”满屋的旖旎□□和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雨自无法再听下去,心事重重地翻出了孙士臣的别院,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方才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晋王显然是要让这个打更的再次翻供,并将他的妻儿作为人质扣在了手里,他接下来的供词恐怕会直指张邵阳,可作为一个前后翻了两次供的人,他供词的可性度又有多少?不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不可能把这样一个人的供词当做直接的证据,晋王难道想不到这一层吗?还是因为他是此案唯一的证人,所以即便不是最佳的方法,也只能这样放手一搏?
雨带着满心的疑问回到了茶馆,李泓已经在暗室内等着她了,雨简单地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他,李泓沉吟片刻,蹙眉道:“所以这个人证现在已被晋王控制住了?”
雨点头:“应是这样,他的家人只怕也在晋王手上,不出两日,他恐怕就会提出对张邵阳极度不利的供词了。”
“他两次翻供,大理寺是否会采信?”
雨摇头道:“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这样的供词按理说可信度很低,大理寺甚至可能会怀疑是他收了朱家的好处,故而陷害张邵阳也不一定,但这案子本身蹊跷,打更的又是唯一的人证,实在……也不太好说。”
李泓顿了顿道:“张邵阳如今已经回家了,张家上下都以为此事便就此解决,如果他再次被捕,恐怕不止张邵阳自己,张家上下都要崩溃了。”
“人一旦崩溃,谁也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万一让晋王抓到什么把柄,做实了他的罪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晋王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也不一定。”
李泓点点头:“所以,这个打更的是关键。”
雨说:“晋王一定会将他保护起来,殿下要想法子打通大理寺的内部,派人直接与他接触,最好是事先去马陵他的家中取一些他妻儿之物过来,让他相信自己的家人已被殿下接走,扫除他的后顾之忧,让晋王的人接触不到他,待拖上几日,大理寺将案子一了解,他就算再翻供,周知谨也不会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李泓嗯了一声:“眼下也只能如此应对了。”李泓打开暗室的门,招来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掌柜领命行礼退下,李泓转身看着雨道,“这一次又多亏了你。”
雨笑了笑:“为殿下分忧本是我份内之事,听闻吏部老尚书病情加重,已然是药石无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张巍就会顺利接任吏部尚书,此后殿下便可算是站稳了脚跟。”
“不过六部当中的一部而已,谈站稳脚跟,还为时尚早。”
“有了吏部,就会有刑部,有了刑部,就会有工部,最后户部、兵部,也都会一一纳入,殿下莫急,徐徐图之便可。”
李泓笑看着她:“本王信你。”
天色有些发暗,雨向紫薇树的方向走去,快要走到时,忽地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几个顽皮的儿童,一边跑一边闹,其中一个喊道:“那个哑巴追来了,咱们快点跑!”
雨探头看去,一个身型肥胖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扫把在追他们,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他是哑巴,怎么还能说话?”
“笨!哑巴只是说不出句子而已,又不是发不出声音!只有死人才发不出声音来呢!”
哑巴追着顽童跑过这条巷子,离雨越来越远,可雨却向是定住了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满是那孩童的无心之语:“只有死人才发不出声音来呢!”雨想起孙士臣的话——“一个很快就发不出声音来的人了”,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晋王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相信此人的供词,只要打更的一说出对张邵阳不利的供词后,晋王就会就立刻杀了他,顺理成章地嫁祸给张家和安王!那打更的此次翻供,只怕也是晋王授意,先让安王和张家以为事情顺利了解,放松警惕,再杀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雨忙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后,忽地回头又看了看,远远看见李浲还站在紫薇树下,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雨心中说不清地突然一涩,咬了咬牙,还是转头离去。
茶楼掌柜一脸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雨:“殿下才走不久。”
“给我准备马车,赶在殿下回府前追上他。”
掌柜忙下去安排,马车一阵疾驰,终于拦下了李泓,雨也顾不上别的,径直上了他的马车,李泓命车夫将马车停在路旁,听雨说完之后,李泓的脸色沉了下来,手骤然握紧:“连环计,计中计,李洵这是处心积虑要整垮我……”
“他已不是第一次了,殿下几次险遭杀手,不都是他在幕后指使的吗?”
李浲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