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合同？”
“是有关我们那批中档别墅建筑材料的合同。”
顾禾梨随口一答，没想到顾禾尧倒认真起来。
“建筑材料的合同现在是你在负责？”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是……”顾禾梨咬着筷子，眼珠子转了转，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我是想将别人手里的合同抢过来。”
“抢？”
顾禾梨便把竞争运营部部长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哥哥，方乾忽然被撤职，是不是你做的？”
想来她差点*于钱老板，是因为被调到了公关部，而把她调过去的人，正是方乾。
哥哥该不会因此……
“一个小小部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顾禾尧语气平淡，并不觉得他做得有丝毫的过分。
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了。
想来也是，办公室恋情这种借口也就蒙蒙初入职场的新人了。
原来，他竟在背后，默默地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如此后知后觉。
“你还没说是什么合同。”顾禾尧提醒，没注意到顾禾梨的异常。
“是有关吸音板的，但是具体合同我放在酒店了。”
“回去给我看看。”
知道哥哥有心帮她，顾禾梨甜甜地笑了，“好。”
***
荣静依坐着火车，连招呼也没来得及和张宇打，连夜赶回了老家。
荣父在荣静依回家之前，已经收拾好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把翻倒的桌椅一一扶起，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整理好。
可当荣静依进了家门，看到被刀划破而棉絮翻出的沙发，砸烂的电视机，摔得破破烂烂、勉强能够立起的衣柜时，眼眶在瞬间便红了。
一个好好的家，被毁坏得如此彻底，已经没有一个家的样子了。
“小依，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回来了？”
荣父见到荣静依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可随后看见她忧虑的眼神，荣父又心疼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这些家具我修修补补都还能用，你不用特意赶回来。”
“爸！” 听见父亲的话，荣静依心疼不已，她冲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已经佝偻的父亲，泪水落下后又迅速地用手抹掉。
荣父轻轻地拍着荣静依的背，抚慰她。
荣静依上下查看荣父，“爸，你有没有受伤？”
“我人没事，下班回家才看到家里被砸成了这个样子。”
“有人看到谁进我们家了吗？到底是谁砸的？”
荣父闻言摇了摇头，“我问过乡里邻居了，都说没看到。”
荣家虽然穷，但平时做人做事安安分分，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仇家才对。可是看着现如今家里的残破模样，荣静依真的想不出，究竟是谁会如此对待他们？
“小依，大老远赶回来的，饿了吧？爸给你去做吃的。”
荣静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在父亲身后走进厨房，看见厨房的状况后，荣静依连忙拉住了弯腰的父亲。
“爸，地上都是陶瓷玻璃渣，别捡了，免得割到手。我来吧。”
厨房没什么东西可以摔的，只有橱柜里的盘子碗碟碎了一地的白。
别说用手捡，大小不一的碎渣铺满一地，连下脚的地方基本都没有。
荣静依拿来了扫帚畚箕，逐一清理干净。终于将厨房收拾完，荣静依走了出来，发现父亲站在门口，往外眺望。
“爸，你在看什么呢？”
“现在都快八点了，小磊怎么还没过来呢。”
“小磊？是王奶奶家的孙子吗?”
“是啊，以往小磊每天七点的时候都会准时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现在天都黑了，也没见他人。”
荣静依常年在外，对于荣父来说，只要有人陪伴都是好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天天过来蹭饭吃，也是莫大的安慰。
“可能今天他在家吃过了吧。爸，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
荣父本想在家里烧，但转念一想，家里连碗都没有了，怎么吃？于是同意，“好，随便找个小餐馆就好了，你别破费。城里用钱的地方多。”
“嗯，我知道的，爸。”
陪着父亲吃完饭后，荣静依把他安顿在离家不远的小旅馆里，她出来去超市给家里添点生活必需用品。
没想到，凑巧无比，正好在超市门口碰到了王奶奶。
荣静依主动走上去打招呼。
王奶奶上了年纪，戴着老花眼镜，耳朵也不好使。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站在她眼前的是老荣家的女儿。
“哦，是小静依啊，好久没有见你了啊。”
“是啊，我在外工作，回来的时候不多。王奶奶您和小磊最近都还好吧？”
本是寻常一句问候，王奶奶听了，却一声叹息。
“唉，小磊这孩子，越大越顽皮了，今天也不知道去了哪，回来一身摔得青啊紫啊的，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肯说，真是着急死我了。这不，现在出来给他买点药涂涂。”
荣静依一看王奶奶手里的塑料袋，果然里面全都是跌打损伤的药水膏药。
小磊爸妈都在外打工，把他从小丢在王奶奶家养着。
一个老人把一个小孩子拉扯大，也是挺不容易的。
“王奶奶，我去你家看看小磊吧。”
“好好好。”王奶奶一听，喜笑颜开，“你呀，正好陪奶奶说说话。”
到了王奶奶家，荣静依才发现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