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山庄百丈开外的山林处,厚重黑云层层叠叠,如山如浪,天空低得仿佛即将塌下,给人无穷的压力和窒息。
血煞正站在林中一棵古树的粗壮树杈上,双目炯炯的盯着苍穹,在别人眼中,那遮天蔽日的黑云不过是一种普通天象而已,只有他才知晓,黑云之中的厮杀有多么的恐怖。
无极剑圣玉机,君子剑圣瑾瑜,两人已是当世的最高战力代表,还有九黎魔族的四大王者之一修罗,每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地仙层次,拥有挟太山以超北海的无上神通。况且他们手中所握之剑,尽皆威力无匹,尤其以修罗掌控的七凶剑之一万劫为最。
若非玉机和瑾瑜两大剑圣联手压制,若非修罗无法完全掌控万劫的能力,此时杭州早已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局面。
当空中的黑云闪烁着万千金光时,血煞的身子便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因为那层金光是瑾瑜剑圣的术法,伴随着灿若繁星的法阵若隐若现,让他感到自身有如蝼蚁一般渺小。
当云层被血光染红的刹那,血煞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他跟修罗站在同一阵线上,可这只是单方面的,事实上不管他如何的杰出,拥有多大的潜力,在修罗眼中不过路边的野草,可有可无。
当然,这不是他害怕的原因,他怕的是修罗过度的使用万劫,自身意志遭到严重侵蚀,到时即便杀退了玉机和瑾瑜,也是敌我不分的胡杀乱砍,他可没有半分把握能够在万劫之下逃生。
最好的选择莫过于悄悄的离开,然而这也只是一种念想而已,瞅着前方不远处的那道巍峨身影,血煞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衰到随便走都能踩到****。
若说年轻一辈之中,他最不想交手的敌人是谁,毋庸置疑,前方的活阎王就是。
那一头随风飞扬的白发,那一身高高鼓起的肌肉,那一把巨大到让人胆寒的名剑,这是年轻一辈弟子之中公认的死神,不管是正是邪,反正成为他对手的人,从未有过一人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哪怕那人的实力比他高。
血煞试探过两次,脚底不过微微的挪动了半步,那比巨阙更加凌厉的眼神顿时落在了他的脖颈上。虽然他的天赋神通让他无惧任何的物理伤害,可他却有一种直觉,若是被那把剑劈中,定会死无全尸。
这种从生死厮杀之中培养起来的感觉非常的灵验,所以血煞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只能恨恨的盯着天仓。
“你也想参战?还未正式突破到第八层境界,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要掺和地仙之间的战斗,无异于飞蛾扑火!”
血煞搞不清楚天仓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他很肯定,天仓不断的将自身的灵力、剑意和手中的巨阙调整到最佳状态,绝对不是为了对付自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抬头眺望着空中千变万化的黑云,血煞实在好奇里面的战况究竟如何了。
他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催生万鬼血咒和夺取龙魂天青,没想到被幽篁和悟能横插一脚,万鬼血咒落入了天河手中。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因为他敢肯定,天河定会前往盖竹山,到时候瓮中抓鳖,一样能够轻轻松松的拿到两块仙矿。
而且据玉虚宫的暗子传出的消息,另一块仙矿麒麟玉髓也在天河手中,若是运气够好的话,一次能够将三块仙矿纳入囊中,也省了东奔西跑的功夫。
况且此次有修罗助阵,他不认为幽篁等人能够掀起任何的风浪。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修罗夺取另一块火系仙矿凤凰涅槃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错过了约定的收网时间,等他赶来时,又遭到了玉机和瑾瑜两位剑圣的合力狙杀,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并不是九黎魔族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接纳他?”
天仓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黑云,似是能够透过层层阻挡,清晰的将战况一览眼底。
“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说起这个问题,血煞不是一般的郁闷,若说世上还有谁最希望修罗早点死,那个人绝对是血煞。即便不论先天的血脉优势,他的资质根骨,也足以傲视当代年轻俊杰,可有白民这么一个上古种族残留着,他的仙根便注定了他只能让人家当狗溜。
即便排除这些个人因素,从大局着想,他也不赞同九黎之主泥黎,为了扩展实力而将修罗、高阳、鸦羽这三头白眼狼招入族中,并且许以族王的待遇。他很清楚,这三头白眼狼只会不断的索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付出。
“需要以外力为援,上古的九黎部族看来是彻底没落了!”
天仓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全身的气势再次攀高了一层,周围的树木像是遭到了飓风的席卷,纷纷被连根拔起,螺旋缠绕在天仓身周。
刹那间,血煞心脏猛然一缩,只觉无形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同一境界的对手时生出了无力感,哪怕天仓并未将他视为对手。
“疯子……”
血煞不敢置信的呢喃着,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天仓冲天而起,气势如虹的杀向了从空中坠落的修罗。
区区一介凡人,敢向地仙挥动屠刀,光是这份胆量,便足以让人心服口服。
“天元……”
天仓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这是他首次如此失态的攻击一个人。因为修罗与他同出一族,同出一家,本该是相亲相敬的手足兄弟,可却因为凶剑万劫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