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之伸出手将那颗人头上散乱的头发给拨开,面容清晰的露了出来,对王敦道:“伯父一看便知。”
王敦看到那张脸后,脸上的肌肉非常明显的跳动了几下,急忙问道:“王则是怎么死的?”
王允之道:“那伯父就要去问大伯父了!”
王敦没有再问下去,见王允之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愤恨,他已经能够猜出一些情况了。
这时,高飞说道:“伯父,王则是祖逖杀的,这颗人头其实是祖逖送给伯父的礼物。”
王敦一听是祖逖杀的,登时怒道:“祖逖安敢如此!”
高飞道:“伯父息怒,难道伯父就不想知道祖逖为什么要杀王则吗?”
王敦皱着眉头,对高飞道:“你把情况给我说说。”
于是,高飞便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王敦听了以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暗道:“果然是兄长干的好事,而且就连钱凤也牵连进来了,看来他们都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高飞见王敦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道:“大伯父如此针对允之哥哥,分明就是没有把伯父放在眼里,而且大伯父还和伯父身边的幕僚勾结在一起,越过伯父发号施令,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这大将军府里就不是伯父一个人说的算了。除此之外,大伯父、钱凤他们甚至连我都想一起杀掉,我若是死了,我父亲肯定会和伯父反目,一旦你们兄弟失和,别人就会有机可乘。届时,伯父的宏伟目标只怕就难以实现了。”
王敦听完高飞这么一说,十分的愤慨,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桌案上的杂物被震得东倒西歪的,只听他对门外喊道:“来人啊,去把王含和钱凤叫来!”
“喏!”门外立刻传来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渐行渐远的急促脚步声。
这时,王敦阴沉着脸,对高飞说道:“你此去豫州,祖逖可答应来武昌?”
高飞道:“侄儿不辱使命,已经成功劝说了祖逖,祖逖已经答应,下个月伯父寿宴之时,他必然会亲自到来!”
王敦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你们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伯父,那王则这件事又该如何处置?”王允之突然问道。
王敦道:“我自会处理,你们无需多问,而且伯父也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对你不利了。”
王允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高飞拉了拉衣角,而且高飞也抢先一步说道:“伯父,那我和允之哥哥就先告辞了。”
王敦朝着高飞和王允之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高飞拉着王允之便走出了王敦的书房,刚一出来,王允之便问道:“你刚才拉我干什么?我还没有问明白呢。”
高飞道:“这还有什么好问明白的,伯父已经说过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对你不利了。王含是伯父的亲哥哥,王应即是他过继的长子,也是他的亲侄子,难道你想让伯父手刃他们父子二人不成?”
王允之道:“我可没这么想,但总该当着我的面,惩罚一下大伯父吧。”
高飞道:“对于伯父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王含又是他的亲哥哥。不管伯父怎么处置,接下来的事情都跟你我无关了。不过你也大可以放心,经过这件事后,王含他们断然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而且王含也有可能会被伯父外放出去,只要你们见不到面,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了。”
王允之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显然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但就像高飞说的一样,疏不间亲,再怎么说,王含都是王敦的哥哥,他就算生气,最多也是骂两句罢了。
王敦的做法,正如高飞所料想的那样,他对王含是一顿臭骂,并且外放王含去当了太守,没有他的命令,王含不得回武昌。至于钱凤,他又不是王含的亲哥哥,王敦把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钱凤的身上,又让钱凤重重的挨了二十军棍,而且又把他逐出了大将军府,不再让他担任幕僚,而是让他去县衙里面当一个牢头,也算是对他的惩戒。
除此之外,王敦更是下了死命令,若是王允之、高飞有什么不测的话,他就会首先拿王含、钱凤二人是问。
这一下,王含、钱凤二人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二人的心里愤愤不平,并且对王允之、高飞二人恨之入骨。不过就现在而言,他们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等王敦气消了之后,他们才能再次东山再起。
当天,王含便离开了武昌,前往外地上任。钱凤挨了二十军棍不说,还被逐出了大将军府,被人送到武昌县衙里的牢房里,去当一个小小的牢头。
高飞、王允之二人一直关注着王含、钱凤二人的动向,得知王敦重罚了王含、钱凤二人,总算是解了心中的一口闷气。
不过,王含、钱凤二人虽然离开了大将军府,但府中并不太平,毕竟王含在府中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即便是他在外地,也可以遥控指挥部下。除此之外,王含的儿子王应还在府中,他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受到了惩罚,自然会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了高飞和王允之的头上。
不过,王应也没有轻举妄动,比起王含的胆大妄为,王应要胆小许多,毕竟是晚辈,不敢在王敦眼皮底下折腾什么事情,更何况,名义上,他还是王敦的儿子,要喊王敦父亲。
王应从小就被过继给了王敦,所以他从小就生活在王敦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