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真的毫无知觉地觉得一切正常么?
颜书雪同情地看了一眼眉眼里尽是得意、自以为掩饰很好,别人看不出来的春姨娘,默默地在心底点一根蜡。
真不忍心告诉她,自家娘亲是想知道她胆子为什么这么肥,才故意假装不知道的啊!
所以,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很简单的一招引蛇出洞,春姨娘就毫无意外地掉坑了,继续劲头儿十足的准备着。
春姨娘的计谋很简单。
两个月后,是沈氏的父母老文定侯夫妇的忌日。
按往年的例子,沈氏是会去庙里为老文定侯夫妇诵经几天的。
春姨娘的打算便是以给掉了的那个孩子超度一番的借口,跟沈氏一起去,然后,往沈氏的房间里放上一个男人,诬陷她通奸。
很简单、很下流的办法,却让沈氏和颜书雪都不由得暗叹计划的狠毒。
计划一旦成功,不管沈氏是不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没了清白。
颜锦丰又那个性子,只怕……
颜书雪叹了口气,这种事情,确实可以让自家父亲做出让娘亲早逝的事情来。
话说,虽然人前称呼母亲,可是没人的时候,颜书雪还是觉得喊娘亲要亲昵一些。
只是,这个法子太简单了,就算是沈氏没有查出来,猝不及防之下,也不一定会让春姨娘得逞。
更何况,毕竟时间还有两个月,沈氏便是没有颜书雪的提醒,也不见得就查不出来。
春姨娘,不是颜书雪看不起她,是她确实没有那种在沈氏面前掩藏掉一切蛛丝马迹长达两个月的本事……
可是,除了这件事情,颜书雪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可能,能让自家娘亲“早逝”。
这个结果,让颜书雪又喜又忧。
而春姨娘见没查到自己的事情,倒是想把佩儿要回来继续折磨。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即使,失掉那个孩子,也有她自己作死的原因。
毕竟,打架动手什么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然而,沉浸在仇恨和懊悔中的春姨娘,明显不会心平气和的思考两个人都有不对之类的问题。
这不,春姨娘正向颜老夫人说着:“……夫人这平白无故的冤枉我一遭也就罢了,人家是夫人,受些许委屈也是我的本分,再说又没把我怎么样,可是,佩儿那个小贱蹄子害死了咱颜家的子嗣,断不能轻易饶……”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尖叫,随即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紧接着,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屋里,“老夫人,姨娘,表少爷一家正在府门口……”
小丫鬟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但是她脸上恰到好处的为难神色,再加上吞吞吐吐的言语,具体发生了什么,在场的诸人都一目了然。
这话沈氏和颜书雪听着,也就挑挑眉毛的事情,实在无关痛痒,而颜老夫人和春姨娘明显就关心得多,毕竟是两个人的娘家,再吵再闹,再有不悦,总归是血缘至亲。
颜书秀却是被吓得狠了,听得是自家表哥一家,脸色微微有些发青。
颜书雪心中默默感叹,到底只是个十三岁不到的小女孩!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话都说不清楚,还来回什么话?”沈氏平静地问着,神色间看不出愠怒。
小丫鬟却被吓得一颤,“他们,他们带了东西,说是来提亲的……”
话没说完,颜书秀已经满脸惨白,身子软软地向下倒去。
她身边的大丫鬟翠儿和红儿连忙扶住她,才险险地没有摔倒在地。
颜老夫人早惊得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小丫鬟,仿佛她是何全贵一家似的。
而春姨娘心中刚刚有的一点儿亲近之意,马上又重新被恼怒填满了。
娘家重要,哥哥重要,侄子也重要,可是,女儿更重要。
沈氏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气的气,惊的惊,怕的怕,没一个顶事的,还好她已经示意墨画先带着人把他们迎进来。
虽然这事儿她不想管,可真的不管,又免不了影响到自家女儿……
毕竟,自家女儿还在这颜府。
一荣俱荣说不上,一损俱损那是跑不了的。
墨画迅速的把何全贵一家连拉带哄的迎到里面,看看外面没几个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吩咐门房不要乱说,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了后面。
想都不用想,这所谓的提亲,一定是场闹剧。
颜锦丰和春姨娘怎生舍得让颜书秀嫁给这样的人?
若真的舍得,当初就不会那么气愤的把何全贵赶出去了。
估计,这何全贵一家啊,是想用这种先斩后奏的法子,强行定下何全贵和颜书秀的亲事了。
真是好奇,他们是怎么转过想法,这么“委屈”的来求娶颜书秀。
“妹妹啊,前些日子是我这当哥的不对,误会你了,我要知道这个兔崽子说了那种浑话,怎么也不能……”刚走近便听到何大壮赔不是的声音。
“爹,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兔崽子,我现在是读书人,你这样让我威严何在!会被人笑话的……”何全贵不满地嘟囔着。
“是啊,是啊,孩子他爹,咱全贵儿以后可是要做官老爷的,你给他留几分面子……”张翠兰也在一旁心疼地替自家儿子说话。
一时之间,只听到何全贵一家在那里叽叽喳喳。
“够了!”颜老夫人大吼一声,看到场面瞬间安静之后,又清了清嗓子问道,“刚刚丫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