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玫瑰毫不在意,每天依旧在旖旎魔境里忙着修习控制天眼之力的心法。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魔女,在凤颜兮和沧海的双重折腾下,快速完成了少女到少妇的过程。
她偶尔也同一直被梦境所困的紫彤说话,安慰紫彤说,等时机到了,她自然能够出得了梦境。当然,紫彤并不在她身边,只是她能算出几千年后,紫彤会出现在梦境中,在何时会站在何地说什么话。紫彤和她,一人一魔,隔着几千年的时空,通过她卜算的能力,成了最不可思议的朋友。
但闲下来,她更多时间是坐在旖旎魔境里的荷塘边,看着远方,目光飘远,无悲无喜。仿佛在想着什么人,又仿佛是对周边的事失去了一切兴趣,最后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了。她的身体也一天一天毫无端由的消瘦下去,越来越单薄的裹在白纱衣里,逐渐失了青春的曲线,脸颊也渐渐丧失了粉红的颜色。
魔女很少食人间烟火,也不会衰老,所以也很少会出现发胖或变瘦的情况。玫瑰的变化让众人瞠目结舌。有些好心的侍从给她弄来珍奇补品,可对于一个消瘦的魔女,补品又能顶什么用呢?
这些异常总算引起了沧海的注意,算他有良心,婚后五个月,他拿着个锦盒踏进了玫瑰的别院。
进门的时候,玫瑰正捂在被子里睡觉,只露出一张脸。脸色苍白,下巴瘦得尖尖的。厚实的棉被压在身上,只凸起小小的一块。
看不见紫彤的存在,沧海径直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玫瑰一会儿,手一挥,屋子中央凭空出现几只鎏金炉,室内的温度立刻高了不少。
“玫瑰……醒醒……”紫彤轻声喊。
“作甚?”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沧海,当即愣了愣,“大人。”回过神来,她坐起身,“玫瑰马上给大人泡茶。”
坐到床边,按住玫瑰的肩膀,微笑了下:“歇着吧。”
玫瑰揉揉眼睛,语气淡淡的:“大人有什么吩咐?”
“凝气丹,服下。”把锦盒放在她手上,笑容和煦,“魔女也有命时,自己的身子自己爱惜着。”
点点头,拿过锦盒:“谢大人。”
观望了她好一会儿,沧海又道:“八大妖逆天,本尊要出门讨伐,阿青随行,神宫由你管辖。”
玫瑰懒洋洋的应了。
于是沧海起身告辞,玫瑰也不留他,连床都没下,只叫侍从送出门。
那天过后,沧海进别院的时间明显增多,不过来时常常天都黑透了。不知是不是天庭与妖界开战,事务繁忙的原因,很多时候他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很苍白很憔悴的样子。
而玫瑰也有了一些变化,在越来越沉默的同时,她看见紫彤的次数渐渐少了。刚开始时只是不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都能看见紫彤,后来就几天看见一次,再后来一连好多天她都视紫彤如空气。
这让紫彤恐慌不已。日复一日飘在一个地方,没人能看见自己,没人听见自己说话,不能吃不能喝,即使呆的地方是仙境,那种感觉也让人想死。
即使她已经是一个魂,死不了的魂。
现在连唯一能看见自己的人也看不见自己了,紫彤无法忍受,再也无法忍受了。
忍无可忍,紫彤决定去纠缠唯一知道她存在的玫瑰。她想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烦得她送自己离开这该死的黄粱梦境。
可不知道玫瑰是不是用了什么法术,几天里紫彤每天都围神宫转,却总是瞧不见她。
找了好久,一天终于在主殿找到了她,她正站在灵镜前,双手浸在镜中,汲取着里面的信息。
灵镜是存储天庭重要信息的工具,是战神神殿最重要的法宝。作为她后世的魄,紫彤和她有着莫名相通的心意,心脏当下咯噔一跳,问:“你想做什么?”
没回答她,甚至没有看她,她真的已经感觉不出紫彤的存在了。
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是天下最无情的薄情的魔女!”冷冷地说着话,阿青走进了主殿,平时笑嘻嘻的脸上挂着快要燃烧起来的愤怒,“这些日子你偷偷泄露的消息差点把主上害得神灭!我说大妖们怎么会知道主上的罩门,怎会知道天庭的出军时辰……”
收回双手,掌中多了两条白绫,玫瑰转身对阿青开口。轻轻的话音像是在自言自语:“若不是为此……在……被他那么对待之后……我怎会继续留在神殿忍辱偷生……”
“啪!”话音未落,绿色身影闪过去,一巴掌重重落在了她的脸上:“这巴掌,因你不知好歹。小小魔女,受主上荫庇,没有经过一次天劫,在仙域逍遥度日,却仍不知足,妄想配得上神。”
大概是阿青的动作太快,玫瑰根本没反应过来,捂着脸发怔。
还没等她回神,“啪!”又是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扇飞了出去。
“这巴掌,因你有眼无珠。主上对你悉心教导,百般照拂。你却因为听信魔女一面之词,对主上生出异心,与妖怪暗中勾结。”
玫瑰捂着脸坐起身,抬头鄙夷地看着阿青,眸光冷静得像结着万尺寒冰的泉眼:“那沧海不过是辱我清白的伪君子,他是世上最龌龊的男人,他的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想吐。”
“你……”再次举起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却慢慢放下,“不错,主上因为魔性发作,占有了你。”
嘴角弯起,阿青眸子里的怒火缓缓消退,换上了笑意,仿佛隐隐一种无声的嘲弄,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