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看着她,缓缓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玫瑰眼波一转,静静地定在他身上,嘴角微弯:“我为什么要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随后转身离开。
王力披上外袍,系带的手突然一滑,衣带落在地上。他慢慢低下身去捡,突然想到一件事:从沈老爷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并不知道井沿为何会坍塌的。那么,是有人故意凿开了井沿,还是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井沿恰好在那时坍塌?
如果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这样的巧合未免太多了,沈婉君又是如何知道他在井底?沈老爷为什么会中途随着沈碧君离开?
如果是有人故意这样做,那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呢?
玫瑰坐在莲池边上,将手放进水中,有小鱼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在她指尖咬了咬,一摆尾巴嗖地一声游远了。她忍不住轻笑,隔了片刻,只见先前那条小鱼慢慢靠过来,又试探地咬了她一下,然后再逃开,只是这回躲得没有上回那么远了。
玫瑰摸了摸脸,很是苦恼:“难道我长得就这么不可相信吗?明明人家都一直是笑着,这么友善……”她忽听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只见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已经站在身后了。她微微一笑:“沈姑娘。”
那女子俏皮地一笑:“我会和鸟儿说话,看你时常坐在这里,是不是在和鱼儿说话?”
玫瑰点点头:“是啊,它们告诉我很多事情呢。”
沈碧君在她身边坐下,微微歪着头:“鱼儿会说什么?”
“它们说,这里有很多怨灵,只是被牵制住才没法子离开,还说进这庄子一定要带上辟邪的东西。”玫瑰说道。
沈碧君看着她,双眸晶莹,眼中滑过几许涟漪。
玫瑰同她对视片刻,神色困顿,慢慢地合上了眼。
她慢慢沉下脸,眼中隐约凶狠,冷冷道:“就算你知道这里有很多怨灵,光是一点小聪明,你还有什么用?”她站起身,带他们到沈宅的张嫂立刻走过来,将宽大的衣袍裹在玫瑰身上,然后将她抱起来,笑着说:“大小姐,这小姑娘身子真轻,好像没有骨头似的。”
沈婉君嘴角一牵,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若是身子骨重些,还好少吃些苦头。”她径自往后院走去,张嫂抱着玫瑰跟在后面。
沈婉君走到废井边,就停住了步子,回头向着张嫂说:“扔下去。”
张嫂将玫瑰抛进井中,只听哗的一声水响,裹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袍立刻浮了上来。
沈婉君一眼瞥见附近摆着的那块扁平石板,伸手抓住一头:“把这块石板抬起来,压在井上。”
只听咔哒一声,石板严严实实地压在井沿上,坍塌的地方还有些空隙,只是这空隙太小,还容不得一个孩童爬过。
沈婉君伸手在石板上按了一按,然后掸掸手上沾到的灰,缓缓绽开的笑容宛如春花烂漫。
玫瑰觉得这一觉睡得似睡似醒,梦中有无数个零碎片段闪过:先是她站在莲池边喂鱼,周围萦绕着沉香淡淡的香气。然后是她置身于云雾之中,看着一人在雾气中翩然而来,那人穿着一袭飘逸长袍,前襟袍袖上面罩着冰冷的铠甲,举步之间沉稳而高贵。一转眼间,雾气散了,她抬头之时,正好看见前方那一双幽深暗紫的眼,是沧海。
她醒过来没多久,忽然发现凤九出现了。
“怎么,玫瑰老板又做噩梦了?孤单,寂寞,害怕了吧?”凤九笑眯眯的看着玫瑰说道。
“关你什么事,老妖精。”玫瑰恨恨地钻到床里背对着他。
妖精总是最懂人心的,玫瑰有时候装得连自己都蒙过去了,他却是第一个戳破她假面具的人。真让她极端……
生气……
忽然他把外套一脱,揭开被子钻了进来。
玫瑰急忙翻身,用手抵挡着他的进入,也抵挡着被他带进来的凉意。
但透过薄薄的衣衫,他结实的胸膛像火一样,温暖的坚硬线条上下起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玫瑰觉得中邪了一样不由自主钻进了他的怀抱,揽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侧脸和整个上身都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直到孤独和寂寞都在他的温度下被完全掩盖。
“凤九,你能呆到明天早上……”玫瑰听见自己这么邀请他。
这是她头一次对男人这么说,而在平时,以她的自尊心是绝对不允许我说出口的。
他躺在玫瑰身边:“只是呆着?”
黑暗里玫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出他口气中隐隐的笑意。
“除了呆着,还能怎么样?”玫瑰迷迷糊糊地问。
然后他就突兀地吻住了玫瑰的嘴。
玫瑰的心脏猛地一颤,激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胸口。
“凤九?”慌乱中将头偏开玫瑰惊叫了一声,可他不依不饶,追逐着把她的嘴唇贴得更紧。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他的嘴唇,却觉得他美丽的唇线是那么诱人,他的唇瓣是那么柔软。心底有重重莫名的愉悦,一波一波泛了上来。虽然还是很害怕,但玫瑰是那么喜欢这种感觉,实在喜欢……
“凤九……”玫瑰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身体已不知不觉停止了抵抗……
突然,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玻璃渣子纷纷往下掉。一阵冷风猛地灌进了屋子,吹散了满屋的旖旎,直直地扑到玫瑰脸上。
她不由得呆了呆,而就是这短短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