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兮感觉到她有些忧郁,似乎刚才的话触动了她掩藏在心底的某些事。
“云烟,你的脸是怎么伤的?”
她看向姿势挺拔的红云烟,语气缓和。
红云烟坐在棕红色的马背上,偏头透过打开的车窗凝望着神色平淡的白玉兮,好一会不说话,像是在回忆。
“不好说,就别说了,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为你配药,治好你的伤。”白玉兮微笑着,担心刚才的问题会让她难堪。
“不是的。”她摇头,“我只是在想当初——如果没有离家出走,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风将她的话音吹淡,夹杂着那一股悔意和忧愁。
“人总会犯错的,我的伤也是为当初的不计后果承担后果罢了,小姐不用操心,能治好就治好,不能就算了,这是我该承担的。”她还是不愿向别人提起以前的事。
白玉兮点头道:“你的心事我恐怕帮不了,只能治好你表面的伤,或许旧伤好了,你也就……”
前路积雪一片,一匹黑色瘦马驮着一个干练的男人直面而来。
二月放声吼道:“前方何人?”
那人身着黑衣,隔得有些距离,二月他们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确定是敌是友。
前方的人立马出声道:“前方可是相府白三小姐的车驾?”
他不答话却反过来问他们,二月警惕的抽出别在腰间的武器,红云烟也一手搭在腰间,方便及时将缠在腰间的软剑抽出。
“前方可是白县主的车驾?”
那人再次问话,他已经距离他们近了很多。
“属下是奉相爷之命接小姐回京都的。”
听得此言,几人不仅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为谨慎。
相爷怎么会让人接小姐回京都?
小姐赈灾奉的是皇上的旨意,是赈灾的钦差,除非皇上有圣旨来,不然赈灾还没结束,怎么能回京都去。
几人环顾四周,一马平川,根本没办法隐藏着人,来的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白玉兮示意放他上前来,扶摇告诉她,这人的武功并不是很高,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你是何人?”红云烟挡在马车旁呵问一声。
“属下是丞相的暗卫,只是实力低微,所以只能做传信的事,小姐问白落白梨就知晓了,属下白燃。”黑衣人下了马,看了眼眼神犀利的红云烟,对着马车抱拳道。
驾车的白梨干咳一声,转头对车内说:“确实是相爷的暗卫,不过我只见过几面,也没说过话,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假冒的。”
白梨的声音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白燃当即辩驳道:“属下怎么会是人假冒的,是相爷让我给小姐送信,务必亲手交到小姐手上,还请小姐露面一见。”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白玉兮还出去,而是问出心底疑惑,他们的行踪并没有告诉别人。
“属下已进入汀州就百般打探小姐的行踪,原本想只要找到赈灾的队伍就能见到小姐,可哪知道赈灾的队伍分成了六队,属下又耽搁了一天,昨夜见凤凰在天,就朝着这边追来了。”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姐身边有凤凰在身边。”
白燃说话时有些心急,细节并没有多说。
白玉兮从马车内出来,她要看了信才知道这人是不是父亲派来的,她走下马车,对他道:“把父亲写的信给我,这一路辛苦了。”
“见过三小姐。”白燃正视她的脸,的确是相爷的三女儿,他以前见过,只是没想到三小姐比之前要更高贵了。
确认过后,他才将信从怀中掏出,呈给她。
在白玉兮从他手中拿走信封时,听他道:“相爷让县主马上回京都。”
“待我看完父亲的信再说。”白玉兮拿着信走上马车。
马车内,扶摇逐字逐句地将一封信念给她听:
玉兮,说不定你才是改变一切的人。
而为夫父只是再次经历当年的一切,无力去改变什么。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所不定我已经死了。
别去查真相,这是父亲的宿命,不是你,就是我,这早已注定了。
当然也有可能为父还没死,但也别回京都,回去也是陷入阴谋中,京都有些势力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弱。
你现在还不能改变什么。
皇上让宋公公给你传旨,会让你留在汀州。
为父为你备了一份嫁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希望胤王不负你。
这是作为父亲最真诚的祝福,就算有可能你不是我的女儿,可你做得足够好了。
结尾处:当初让你嫁给秦王的无良父亲。
白玉兮伸手抹了下,确实是父亲的亲笔手书。
可他为什么会死了?他不是被皇上放出死牢了吗?
到底血浓于水,到底这父亲也不坏,对她也很好,到底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她女儿,还有没有狠下心来勉强她去嫁给不想嫁的人。
若是再也见不到了,她还是会伤心的。
那可是她的父亲,对于前世只有师父的她来说,父亲这个词的分量她看得很重,尽管以前总是在说服自己他不过是个便宜父亲。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一会眼睛就开始泛红,她不想出去,压出心中的那口气道:“白燃,到底怎么回事?父亲他怎么呢?”
“小姐,相爷他遇到了困难,除了您谁也帮不了,所以让你回京都相助。”白燃走近几步道。
“让你说具体事宜!”这话她是近乎怒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