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光大亮,唤一声金定,珍珠过来说早早起来练兵去了,忙问珍珠金定心情如何,珍珠道:“好着呢,精神抖擞哼着歌。”青鸾心中诧异,不知这丫头打定了什么主意?
再问起元邕,说是自从昨夜里回来再没见到人影,应是还躲着呢,青鸾起身梳洗更衣,看窗外春光明媚,吩咐珍珠将早膳摆在在院中桂花树下石桌上,在石凳上坐了,不紧不慢用着。
街市上鼎沸之声隔墙而入,依然是喧嚣闹腾,却已不似初到东都那般抵触,反倒觉得充满浓浓的市井气息,在这样的喧嚣中,眼前春光更好,好得热烈。
唤一声珍珠吩咐道:“去一趟静王府,一来察言观色,瞧瞧静王爷可安好?心情可舒畅?二来问问静王爷,知不知道怀邕藏身之所在何处。”
珍珠领命去了,青鸾用过早膳呆坐了一会儿,伸个懒腰站起身在府中踱步,内宅阁楼外遇见容花,容花诚惶诚恐过来行礼,“奴婢听说昨夜里长公主下榻在此,只是长公主没有召唤,奴婢也不敢过去。”青鸾笑道,“前几次宫里的差事,容花办得很好。”容花忙道,“长公主指挥有方,奴婢不敢贪功。如今宫中淑妃新宠,宸妃娘娘一心在四皇子身上,皇后这半年月事不规律,似乎快要绝经了,性情烦躁言语刻薄,屡屡惹得皇上不悦。昨夜里因皇上罚太子面壁十日,皇后与皇上一通吵闹,说是皇上偏心。皇上被激怒,冷冰冰说道,朕确实偏心,过分偏着太子。他出生就封了皇储,从幼年到长大成人,朕眼里只有太子,对其余两个皇儿不怎么过问,如今看来,他的才学德行深负朕恩。皇后被这句话吓坏了,扑在地上揪着皇上袍角好一通哀哭。”
青鸾嗯了一声,是吗?听说有少数绝经前后的女子烦躁易怒,就算用药也难以控制,皇后如此不受皇帝待见,太子又遭申斥,风水轮流转,一点一滴间,上天似乎开始眷顾元邕了。
想着看向容花,“这府里可有藏身之所?就是那种谁也不知道的。”容花指指原来戏台之处,“戏台底下有一暗室,直通往后花园,戏台虽拆了,想来暗室还在。”瞧见青鸾挑眉,忙小心翼翼说道,“奴婢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初到王府时新鲜好奇,有一次在后花园四处闲逛,无意中发现藤蔓后有一道木门,也不敢多加逗留,后来又有一次太子来访,王爷在台上着了戏装唱念做打,太子看了一会儿笑嘻嘻走了,傍晚的时候,奴婢瞧见王爷亲自将几个人从木门送出来,想来是通往戏台底下的。”
青鸾点点头,“前面带路吧。”容花带着青鸾来到假山石旁,扒开密密麻麻的藤蔓,果真有一道木门,青鸾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开了,回头瞧一眼,容花忙道,“奴婢在外面恢复原样,长公主且小心。”
甬道中干燥而明亮,青鸾抬起头,原来头顶就是假山石上方,假山石上方镂空,春阳透进来洒下斑驳的光影,沿甬道走过去,尽头有一暗室,乃是白石砌成,四壁光滑如镜,反射着甬道中的阳光,室内温暖而明亮,地下铺了厚厚的毛毡,元邕背冲她侧卧在毛毡上,正睡得香甜。
青鸾悄无声息走过去,看着他睡梦中的容颜,渐渐弯下腰,保持那样一个姿势凑近瞧着,看得有些贪婪,似乎久别重逢一般,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慢慢跪坐了下去,指尖描画着他的眉眼,想着湛卢的话翘了唇角笑,小时候很纯良吗?那样喜欢依赖着人,却无人愿意让他依赖,如今呢,成了可供依赖的人,许多人依赖着他,对他寄予厚望,肩上的担子可重吗?
手抚上他肩头,抚摩着躺了下去,依偎在他怀中微闭了眼眸,靠着他心里分外踏实,元邕在睡梦中张开身上盖着的毯子将她裹了进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做了美梦的笑。
青鸾睡了过去,睡得很香,睡梦中有一片辽阔的青草地,她赤着脚在草地间漫步,风中飘来花香,吸引着她向前,她不由加快脚步,慢慢得跑了起来,眼前一片清澈的湖水,蓝天白云倒映其中,再回头,身后变成一片花海,各色鲜花怒放,这是何处?难道是一处花园吗?为何从未来过?难道是谁家的秘密花园吗?
骄阳如火,青鸾燥热不已,瞧着清凉的湖水,忍不住脱衣跳了下去,沁凉的湖水包围着她,舒畅着一声呼喊,很快又觉得热,似乎骄阳的光直透入水底,湖水似要煮沸一般冒着白气,青鸾起身出水,踩上湖边的草地,脚底烫得生疼,啊一声叫,缓缓睁开了眼。
元邕含笑看着她,青鸾慵懒枕上他臂弯,“不生气了?”
元邕摇摇头,青鸾一笑,“不拈酸吃醋了?”
元邕又摇头,“本来就没有。”
青鸾嗤一声,“没有?没有为何躲起来?湛卢说上次躲起来不见人,可是七岁的时候。”
元邕斥一声湛卢可恶,低声说道,“七岁的时候是真的躲起来了,这次不过是图个清静,昨夜里出去又回来,大摇大摆,绝对没有躲躲藏藏。没别的,这里睡觉舒服。”
青鸾哦一声,“也是啊,这么大个人了,将来可是要九五至尊的,再生气,再拈酸吃醋,也不能躲起来不见人,那样的行为,可太幼稚了。”
元邕笑说没错,青鸾捂了唇偷笑,元邕掰开她手恼怒道,“要不要我替你捂着?”
良久,青鸾唤一声怀邕:“我有两个秘密告诉你,一则,符离给了我太子里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