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的面上出现了一瞬的落寞:“是朕负了她。”
其中的内幕,却不愿多说了。
宁玥暗暗叹了口气,在深宫跌打滚爬多年,多少能猜到一些,无非是狗血的误会,万变不离其宗,陈皇后那样的烈女子,或许本就不适合宫廷,改嫁他人,也是为了断掉心里最后一丝念想。
二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南疆王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身形也逐渐支撑不住,宁玥犹豫了一下,上前扶住他胳膊道:“陛下,您的马车在哪里?我送您上车吧?”
南疆王摇了摇头,说道:“朕没多少时间了,宁玥,你可不可以帮帮朕?”
宁玥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
……
告别南疆王后,宁玥一转身,果然看见某人一脸阴沉地站在身后,宁玥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真的要一直这样吗?”
玄胤牵起她冰冷的小手,目视前方,不说话。
宁玥真怀疑这家伙是把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她,乃至于对别人,甚至是亲人都苛刻得不得了。南疆王有错不假,可人都快死了,想跟孙儿说一句话还这么困难,饶是她铁石心肠,也不禁有些动容。
玄胤拿过宁玥手里的莲花灯,想也不想地扔进了湖里。
宁玥张了张嘴:“我想放灯的。”
玄胤默不作声地松开她的手,到卖莲花灯的小姑娘那边买了一个新的。
宁玥拿着花灯,半晌,才低低地说道:“不要这样了,他撑不了多久了。”
“关我什么事?”玄胤冷冰冰地说道。
宁玥为南疆王捏了把冷汗,以玄胤的倔脾气,南疆王想认回这个外孙,怕是比登天还难。
敛起思绪,宁玥微微露出一抹笑:“好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不是来逛街的吗?”
……
南疆王的出现,给玄胤带来的负面情绪,在宁玥的安抚下一点一点消散了,二人先是放了花灯,又去中心大街买了些胭脂水粉,当然少不了宁玥爱吃的糕点与零嘴儿,之后,又去看了会儿大戏,心情大好地回了府。
然而一到门口,就发现那里被一群黑压压的百姓给围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宁玥狐疑地问。
“我去看看。”
玄胤跳下马车,在人群后驻足片刻,面无表情地回到马车旁,把宁玥抱了下来:“耿灵儿来闹事了。”
“容麟!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我叫你出来听见没有啊?你躲在府里,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出来,跟我当面说啊!容麟!”
耿灵儿捶着大帅府的门,门被打开,秋管家不耐烦地说道:“耿小姐,我要跟你说多少次?我们大帅不在,你有什么事儿啊,改天再来!”
“你骗我!他明明在里面!你让我进去!”耿灵儿不由分说地往里冲,被秋管家与一个管事妈妈合力拦了下来。
秋管家道:“耿小姐,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就别丢人现眼了。”
耿灵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滚!你才丢人现眼!叫容麟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你要问他什么?”
一道清冷的女子话音响在人群后,喧闹的人群骤热寂住,自动往两旁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小道尽头,一名身着蓝衣白裙的女子,莲步轻移,优雅地来到了耿灵儿身边,她面容沉静、眸光清冷,让人不敢因她年纪小而有丝毫的小觑。
耿灵儿的眼睛微微刺痛了一下:“马宁玥!你来得正好!快带我进去找容麟!”
宁玥淡淡一笑:“没听到秋管家的话吗?容麟不在。”
“他是骗我的!容麟肯定在!我都在外守了三个时辰了!都没见他出门!”耿灵儿高声驳斥。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想守株待兔,你得提前五个时辰蹲守才对。”
宁玥不紧不慢地说完,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南疆民风开放不假,女子地位高于其他国家的女子也不假,可这并不代表这儿的女人真的能与男人一样肆无忌惮,还没成亲便在对方大门外蹲守,这种行为传出去,恐怕连御史的大牙都要被笑掉。
耿灵儿局促不安地涨红了脸,嗫嚅道:“我……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得带我……进去……”
宁玥淡淡地说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是郡主!”耿灵儿喝道。
宁玥笑得温柔:“郡主了不起?我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一个区区的郡主?尤其是你们耿家的郡主,我就更不怕了。”不打都是好的,怕?笑话!
“你……你……你……你藐视皇室!”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对南疆陛下还是很敬重的。”言外之意,除了陛下,她谁的账都不买。
耿灵儿的脸由红转白,再慢慢转青,最后,成了一片乌紫色:“马宁玥,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做了什么?你撺掇容麟对付我们耿家!你太歹毒了!我要告诉容麟,你居心叵测!你害人不浅!”
宁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撺掇容麟?耿灵儿,这种不要脸的话是谁对你说的?”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耿灵儿破口大骂。
宁玥瞧着她这副泼妇一般的样子,心知耿家主与耿怀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可这并不是她来大帅府撒泼的理由。
人群中,不少人已经开始对耿灵儿的形象大跌眼镜,反观宁玥,尽管被恶语相加,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