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戴将军,傲都尉,查无此人。”片刻过后,这人合上手中的名册说道。
傲洪听后,声色俱厉说道:“陆良,你好大胆子!你儿子并非府兵,如何混入这军中!”
“大人……是小的让……让他来的!所有罪责由陆良一力承担!”陆良神情坚毅,挺直了胸膛,他心知傲洪此时当着戴权之面追究陆承空混入军府之责,那事情就绝非自己起初想的那么简单,陆承空定是难逃此劫,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由自己承担所有惩罚。”
“你让他来的?”傲洪冷笑道:“你让他混入军府做什么?你们父子二人可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陆良见傲洪今日定要为难陆承空,只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支支吾吾道:“真是小人让他来的,来……来……”陆良本就不会说胡话,此时又着急无比,只顾着下跪,说不出话来。
虽然陆承空与陆良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在他眼中,陆良一直都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模样,谁知此时竟会为了自己跪在地上求情,陆承空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无助,也顾不上左腿的伤,咬着牙跟着跪了下去,说道:“戴将军,傲大人,是小人自己混入军中的,与他无关!”
“哼!”傲洪冷哼一声,说道:“陆良,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你父子二人可是串通好了,只等着平定叛贼后,冒领军饷?”
陆良眉头紧皱,环视营中所有将领,凛道:“诸位大人,我陆良绝非这等人!”
戴权这才开口,冷冷问道:“陆良,既然你不贪银钱,为何又纵容你的儿子偷入军中?”
陆承空在一旁听后,更是瞪目结舌,没想到胸中的一腔热血,在旁人眼里,竟是为了贪图银钱。他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本就心生不平,此时又见这些个将军咄咄逼人,抢着说道:“是我自己偷入军中,他毫不知情!”
“好……”戴权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向陆承空,道:“那戴某问你,为何要偷入军中?”
“我……”陆承空先是转头看看陆良,又抬头望着座上的戴权、傲洪,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后低下头,闭上了嘴。他清楚自己心头的话,永远不可能对这群人说。
“你说不说?”戴权脸上泛起怒色,说话声大了几分。
陆良心头焦急,跪着往前挪了两步,侧身挡在陆承空身前,抢着说道:“将军,我儿本是四门学的生徒,过些日子就要上京赶考,他来军中……绝不是为了冒领军功,贪图银钱啊!”
“哦?他还是四门学的生徒?”戴权也清楚能有生徒资格之人应该不会冒死偷入军中,加之他瞧着陆承空五官端正,并不像贪图小利的奸人。
罗田看向罗修远道:“修远,你去看看,这人可真是四门学的生徒。”
“是,父亲。”
罗修远不急不慢的走到陆承空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低声道,“陆兄,你可要跪好了。”接着,大声说道:“抬起头来,让我看清楚,你有没有冒充四门学的生徒!”
陆承空咬着牙,怒瞪罗修远。
罗修远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转过身抱拳对戴权说道:“回戴将军,此人确是四门学的生徒。”
戴权听后也不说话,又上下打量起了陆承空。
傲洪开口说道:“戴将军,依在下看来,陆良父子二人定是得知了赵墨将军所说十倍军饷后,才冒险偷入军营,想要冒领十倍的军饷。”
“傲大人,冤枉啊!”陆良把陆承空完完全全挡在身后,不想他再受伤害。
“冤枉?”傲洪走到陆良身前,居高临下道:“陆良,你家中并不富足,十倍军饷,可足够你父子二人过活好些年了,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陆良咬紧了牙,正色道:“傲大人,我陆良在军府几十年,难道在你眼中就是这样贪钱之辈?我陆良虽然穷,但绝不会做出冒领军饷之事!更教不出这样的儿子,我父子二人可对天发誓,绝不会冒领十倍军饷!”
戴权想了阵,道:“陆良,让你儿子说。”
话应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承空身上。
陆承空缓缓挺直了身板,昂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傲洪,一字一顿,道:“我不为钱,我不要军饷,这里的钱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钱没用?”凌综、李贞、张君率几人站在一旁,听了陆承空这番摸不着头脑的话,心中暗自发笑起来。心想:“冒着生命参军不为银钱又为了什么?天底下还有不爱钱之人?这人居然说谎话还能做到这般面不改色,大义凛然,脸皮之厚,远胜过自己。”
韦廷礼站在戴权身旁,不由冷笑出声,怒道:“陆承空,这几日军中已有多名冒领军功之人,已受军法处置,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敢嘴硬!”
陆承空想不明白,自己虽然不属于这个混乱的世界,但身为华夏子孙,眼见百姓有难,自己上战场杀敌又有何错?看着这些人暗中耻笑的模样,心中似在滴血:“庞安死了、刘实死了……自己也变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何所有人的鲜血,竟会变成旁人的笑料……”
这有何好笑!
戴权也带着一丝冷笑,说道:“笑话,真是笑话,戴某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残废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敢满口胡言!”
“残废……残废!”陆承空听了戴权的话,又摸了摸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