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这些天来,陆承空不论是喝米汤,还是清水,都会不由自主地呕吐。但此刻整碗水喂了进去,身子并无其他反应。
躺在床上的陆承空,呼吸平稳,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见有了好转,陆良与庞安终是舒了口气
一连三日,都是庞安打来净水,老和尚一如既往的念经,念完经,就喂他喝水,仅此而已。
就在第三天晚上,陆承空喝下了最后一碗水。陆良、庞正宽、庞安、张氏、老和尚一行五人围在床前,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陆承空眼皮微微跳了一下,随后双手不停抽动起来。
“承空……承空动了!”
陆良与庞安就要冲上前去,却被老和尚一把拦住,道:“他的神识正在归位,万万不可惊扰,得让他自己醒来!”
陆承空忽然睁开双眼,只觉脑子嗡嗡作响,胃里是一片翻腾。瞬间,身子如同电击一般,居然能动了!但他来不及反应,一手撑起身体,微微一侧,哇的一声,狂吐不止。
几人全都面面相觑,但见老和尚气定神闲,也都不敢上前。
庞安“咦”的一声,只见陆承空吐出来之物,不仅有泥沙,还有水草模样的东西,疑道:“承空吐的是什么?”
“他肚子里怎会有河沙?”庞正宽一脸迷糊,看向陆良。
陆良更是摸不着头脑,道:“承空晕倒的前几日,从未去过河边,江边,身体里怎会有水草?”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只见陆承空不停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他眼前先是一片迷糊,而后,一道金光闪过,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我……我能动了!”陆承空微微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承空……你……”庞安见老和尚并未阻止,跨上前一步。
谁知陆承空竟不顾身子虚弱,猛地掀开被子,起身跳下了床。可他脚刚触地,只觉酥麻无奇,根本无法站稳,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在地。
陆良与庞安一左一右,扶住了陆承空。
“走……走开!”陆承空是一脸厌恶,用尽了所有力气,甩开两人,猛地朝老和尚扑去,嘴里还不忘念叨:“你们……你们几个别碰我!”
老和尚站在原地不动,任凭陆承空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只见他满脸惊恐,焦急万分道:“大师,大师!我……我……我要回家,不要,不要在这里,你快把我送回去!”
“承空,你怎么了?”陆良连忙环腰抱住自己的儿子,是又惊又喜。
陆承空根本不理陆良,跪倒在地,绝不松开抓住老和尚的双手,道:“大师……快……快送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
庞正宽看出了陆承空的异状,一把拉起陆良,劝道:“陆兄,你别急。”
老和尚却是眉头微皱,微微闭上双眼,深吸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陆承空见老和尚不理自己,是越来越急躁。他转过头,看着陆良、庞安、庞正宽、张氏几人关切的眼神,心头感到越来越惊恐。
“难不成……他是失心疯?”庞安愣头愣脑的说了一句。
“我……我……”只是片刻,陆承空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口气又不顺,两眼一黑,再一次晕倒在地。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陆承空迷迷糊糊,想挣扎的起身,却又没了气力。可他感受得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边,随后,传来了苍老且低沉的声音,“施主,你的疑惑,也只有你自己能解答。贫僧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睡吧……”
听着窗外阵阵鸟叫声,陆承空一下就睁开了双眼,立马坐起身来。他环视四周,天已经蒙蒙亮,桌上的烛火已快燃尽,有一个壮汉趴在桌上,打呼声震耳欲聋。他想起身下床,但又觉得手脚发软,是又饥又渴。
壮汉听得细微的声响,撑起身,揉了揉双眼,看着坐在床边的陆承空,急忙站起身,道:“承空,你别乱动,快盖好被子。”
这时,陆良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米汤,走到陆承空身前,道:“来,快把米汤喝了。”
陆承空虽然知道这两人一个是陆良,一个是庞安,但对于自己来说,同他们只是陌生人,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这一切,只得选择沉默。他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接过米汤,几大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好,好,好。”陆良见自己的儿子能喝下米汤,就证明没大碍了,欣慰道:“承空,好些了吗?”
“老和尚呢?”陆承空焦急的看向四周,声音有些沙哑,连问道:“那个老和尚呢?”
庞安打了个哈欠,见陆承空恢复如常,终于松下了心中紧绷的弦,道:“那个老和尚昨天就走了。”
“走了?”陆承空怒瞪庞安,情绪又有些失控,语气中带有几分怒气,道:“你们怎能让他走了?”
庞安与陆良对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这个陆承空说话奇奇怪怪。但他不论是相貌,还是声音,确信定是陆承空无疑。庞安坐在床沿,道:“你已经好了,老和尚自然就走了。昨天我与陆叔本打算多留他几日,想要好好酬谢。但老和尚执意连夜离去……这可怪不得我。”
“走了……走了……”陆承空两眼发直,不想再与庞安与陆良说话,转过身,蒙上了被子。他心头清楚,自己现在极度虚弱,就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去找到这个和尚。既然这个老和尚能救活自己,就一定知道怎么回去。现在老和尚人已走,自己也无能无力,只能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