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最为高挑生得好看的便是绘彤指给她的那个姑娘,绘彤让惊风去打探了一下,这个姑娘便是获罪的家眷,年方十五。而其他的两个一个是自己卖了自己的孤女,一个是被自己父母卖了进来的,两个倒是年纪相仿都是八九岁的样子。只是绘兰觉得自己卖了自己的那个姑娘眼中有些冰冷的狠意,带着对命运的不甘。
只看了个便绘兰心中便有了底,她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我把你们从太太哪儿领了回来,你们便是我屋子里的人了。你们若是衷心侍候得好了,我自然也会待你们好。我对你们没有其他的要求,只有两个字:安分。既然来了这里,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又怎样的过往,你都得给我认命。好好的打理院子,好好的侍候,过另一段人生。”
“我且把话放在这里,你们瞧着我比你们年纪都要小,可是,我确实是一个狠心的。若是用的不顺心了,我自然会带着你们去太太哪儿请罪。哪怕我担了干系,也会将你们再送出去。”
绘兰说着眼睛落在了那个狠厉的姑娘身上,她眼中有点点的泪光,但是只是片刻,她眨眨眼,便将那些眼泪悉数忍了回去。绘兰放了点儿心,不甘于人生的人,自然会做出一些事情来,而她没有这个准备要接纳一个麻烦。
“好啦,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绘兰收起刚才绷着的脸,含笑道:“你们也不必紧张,现在我给你们新的名字。”
她指了被自己爹娘卖过来的姑娘道:“你便叫:剪碧。”又指了自己卖了自己的姑娘道:“你叫:染春。”而那个官眷眼见要轮到自己了便急忙开口道:“我有名字,不会不好听。我能不用你赐名吗?”
她这话一出口,绘兰沉下了脸,站在绘兰身边的梅姑见状便拉下脸呵斥道:“混账!姑娘给你赐名是你的福气!你还当你是谁?在这儿便是姑娘最大,哪儿轮到你说话的份?赐名完了,你给我将昨日的衣裳给洗了,谁也不许给你帮忙!什么时候洗完了,什么时候吃饭!”
梅姑毫不留情的一顿骂让她红了眼,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看着那个模样倒是委屈极了。
绘兰冷冷的开口:“冬奴。”
绘兰说出口来的便是她的名字,她一听便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她不敢相信绘兰竟然故意给了她这样一个难听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名字。
冬奴。
是在讽刺她一辈子都该是奴才吗?
她眼泪落得越发的急了,手紧紧的攥着裙子,差点儿便要夺门而出。
绘兰说完便走了,梅姑还是按着规矩将绘兰准备好的大钱发给了她们。是个大钱,不多不少。
三个姑娘都紧紧的握着大钱,只是冬奴眼中满是屈辱,脸上也是一层血红的牡丹之色。
她凭什么要给一个连身份都不如自己尊贵的庶女做丫鬟?她从前是堂堂的兵部尚书之女,她是京城的世家姑娘,尊贵非凡。如今却让一个小官的庶女羞辱。她紧紧的握着那大钱,似握着绘兰一般,狠狠的,紧紧的,似要将它们捏碎成粉末。
染春路过她旁边的时候开口道:“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尊贵身份,”她开口也不看她道:“我可是听说了,若不是苏家人要买了你,你可就要被送到勾栏院接客去了。你有今日,已经是极好了。何苦还在怨恨?好好伺候姑娘,以后她必不会亏待了你。”
染春说完抬脚便走了,她方才瞧得清楚。绘兰身边的丫鬟穿戴都不差,面对她的时候也没有如其他主子一般的拘束害怕,可想而知她是一个极为宽容的主子。她有些庆幸,自己幸好卖身入苏家了。
绘兰是个聪慧内敛的,染春想,跟着这样的主子,是不会差的。
绘兰回了房喂了红鱼儿,看着它们在鱼缸之中摇着红尾巴无忧无虑的模样便觉得心一点点的静了下来。
惊风还在她的耳边道:“姑娘真是的,那般的仁心。像冬奴那样的,便是打她一顿送回去给太太买发了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可的。来的第一天就敢顶撞主子,这样的人如何还要的?”
她说着犹自不解气插着腰还要说上一通,抱香拉了拉她的胳膊道:“你快停下来吧!姑娘岂是那般狭窄心胸的人?”
“姑娘大气,她们便仗着这个来欺负她!”
抱香闻言更是哭笑不得了,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难道还真的要姑娘将冬奴送回去给太太吗?太太才开始掌家,你便将大姑娘指给姑娘的丫鬟送回去,这不单单是不给大姑娘脸,还是在拆太太的抬。这才是让人都在看笑话!”
绘兰托着下巴拿了羽毛画着水面,听着抱香惊风的谈话。
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刚才的冬奴身上了,她知道,梅姑会好好的调教她的。再尖锐的小姐性子,也能给梅姑给磨成鹅卵石。
她在思考的是,为什么钱氏会自己将掌家之权交出去?掌家之权对于一个古代内宅女人有多重要她是清楚得很。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赵氏,还是绘彤,或者是苏子进?
苏子进的可能要排除掉,他虽然想要赵氏拿回那权利,自己却不会出手。这是内宅妇人的事情,他不方便开口。而他只会配合赵氏,配合她装作夫妻情深,他自从回了京城便再也没有去过几个姨娘处。
那么,只有赵氏和绘彤了。这里面她们谁都有动作,绘彤的可能确是最大的。她前世可是在苏家住过几年的人,虽然不知道她前世是什么时候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