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忽然对着莫朝云微微俯下身,那声音几乎就在耳畔,他呼出的微温气息令莫朝云紧张后退,却听他道:“或许只有你一人还在愚蠢的坚持着不是我的人这个可悲的真相,可惜没人肯信你。不会选我吗?终有一日你会跪下来求我,亲口收回这句话的。”
莫朝云蓦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千叶:“这就是你要和我一赌的真相?”
“没有人是例外,莫朝云,你也一样。”千叶说着似是而非的话,他的手轻抬,将莫朝云有些乱的额发顺了顺,才不慌不忙后退了一步,微笑道:“世人多庸碌,真相又如何?我一定会赢的莫朝云,人性使然,你抗争不了的。”
说完,千叶飘然转身,带着他的大鹦鹉,扬长而去。
莫朝云心凉如水,几乎是呆在了原地。这个赌约果然是场阴谋,不,从千叶派无匡亲自将她送来十九院开始,他就是在明目张胆的算计她,可怜她直到今日才明白他的用心,真是蠢得可以。在这个十九院里,他心机深沉地将她一切的退路斩断,令她唯有依附于他才能求存,而她竟然幻想这是一场公平的赌局?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他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岂止是身份?她的幼稚天真在他眼中或许就如孩童般可笑。
人性使然,他说她抗争不了?的确,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千叶的人,那她的盟友毫无选择只能是千叶了。她只能求取他的庇佑才能幸免于难……跪下来去求他?
莫朝云忽然气恼起来,休想!
她愤然转身,却突兀又撞见一双饱含死气的眼睛。那双眼睛即使多看一瞬都令人不适,那是叶竹的堂兄叶风南契约!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在她身后不远处多久了?他看到千叶了……她忽然想到刚刚千叶亲密的举动,心中又不由得暗恨,又是在做戏害她!可恶!
莫朝云抬手想弄乱刚刚千叶碰过的头发,却意外摸到了一枚发钗,于是诧异地将这支发钗从发上取了下来。这是什么?
莫朝云盯着那个发钗,这是什么时候戴在头上的?出门时还没有了……难道是千叶刚刚帮她戴上的?这明显是个旧发钗啊,就算做戏送她发钗也请认真点送个新的好吗?这也太敷衍了吧?
莫朝云心中嘟囔,可是细看那枚发钗却觉得此钗极美,尤其中央镶嵌的那颗碧绿如洗的翡翠玉石,更是圆润细腻的好像湖水一般清莹欲滴,她用手摸了摸,才翻转想看看玉石背面的工艺是不是也如此精美,却没想玉石背后的银边上刻了两个秀丽的小字:莹庾。
莹庾?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个名字!可恶的千叶竟然把别人戴过的东西送给她,这是什么意思?莫朝云本想赌气将发钗拔下来丢掉,可转念又一想,这一幕已被叶风南看到,他势必会把这件事告诉十九院里所有欲将她除之而后快的人,他的堂妹死了,她是最大的凶嫌,他比所有人都有理由这么做。千叶固然可恶,但是细想想,他说的并非危言耸听之语,十九院这个虎穴龙潭的沼泽,之所以尚未明目张胆将她吞噬,又何尝不是在顾忌她是千叶的人这件事呢?如果她和千叶撕破脸,人家是魔尊,身份崇贵,甩甩手一干二净,那她呢?如果连千叶这个“倚靠”都失去了,那才真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忍着吧,莫朝云,为今之计只能忍耐。千叶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此刻或许只有他才能保她不死。他既然将发钗亲手给她戴上,就绝对不希望她动手摘下来。哼,说的自己好像很大度,说红焱那个女人小肚鸡肠,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当日她的拒绝,而在此时此刻落井下石。果然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没错的,这个红焱和千叶,真是没有一个是好人。
这样一个旧发钗是没人会去注意的,连莫熏都没有问她,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她多心,总觉得去饭堂吃饭时,有一双眼睛牢牢地将她盯住了。是谁呢?莫朝云悄然环顾,甚至在叶风南身上刻意多注意了一会儿,只可惜那个眼睛有毒的男人都没有抬过头。
“真是怪了……”莫朝云自言自语地嘟囔,惹来莫熏的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莫朝云没有多说,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看见这一幕的人是叶风南没有错,按说就算有人注意也该是叶风南啊,但显然叶风南并没有对大多数人提起,也没有她预想中的那种万众瞩目的毒辣眼光出现,那她心中此刻的不安又是什么呢?这种感觉很像那夜饭堂遇袭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很强烈。
莫朝云感到有些心烦,看着对面吃饭的莫熏道:“不是和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你出门就和我形影不离可怎么行?”
莫熏阴着脸道:“我们如今就如捆在一起的蚂蚱,平日都在一起,忽然分离不是更惹怀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吃饭都不在一起,不是更显得刻意吗?”
莫朝云想想也对,就道:“那我先吃完,先走,你慢慢吃。”
莫熏点头不言,莫朝云又磨蹭了片刻,率先离开了饭堂。
以前跟随霍西云时养成的好习惯,令莫朝云走出未足十丈就发现了被人尾随。她先是肯定了这种感觉后,才深吸一口气改走僻静的小路。在十九院的每一日她都在想尽各种方法好研究布满了机关随时都可能改变路径的道路,虽然其中门道尚未发现,但是对于十九院中的各条大路小路她却已烂熟于胸、轻车熟路我的男神是逗b。
远离了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