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道:“想让你在离开之前,好好看一看这个魔窟的全貌而已,不过你既然已经感悟到魔窟和你所想所思不同,我想我是有些多余了。”
离开之前?不知为何,这四个字从千叶口中说出来,便瞬间有了无穷的深意。
莫朝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叶淡淡一笑,“你这次离开或许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说离开之前,有什么不对吗?”
莫朝云哭笑不得道:“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千叶微微侧头望着她,“不相信?”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莫朝云专注地看着他,道:“千叶,我会向你证明,你并不是每次都是对的!”
他却一笑,“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吧。”他翻身一跃坐在石栏边缘,夜风扬起他白衣的下摆,仿佛一只fēng_liú的白蝶,“不如我们还是老规矩,赌一局如何?”
莫朝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这回赌什么?想要怎么赌?”
“先说赌注吧。”见莫朝云看他,才道:“如果这回你赢了,我就是你的。怎么样,这回有兴趣和我赌了吗?”
莫朝云心头猛地一震,她有些始料未及,“你说什么?”
“不是一直说很喜欢我吗?如果这回你能赢了我,我就答应你,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晨昏醒目,一生不变。”
不得不说,这个人就像个万花筒一样神奇。刚刚给她致命的绝望,可瞬间又让她满怀希冀。他果然是这世上最难避开的毒,而她中毒已深,无药可救,唯他可解。
“千叶,你今夜所言可算数吗?”她努力压住心内的狂喜,努力淡定问道。
他反问:“我何时说话不算过吗?”
“好,这赌我应了!”
“这么快?不再听听你输了要如何吗?”
“你说。”
千叶笑了笑,“你如果输了,你对我的心,从何而生,就从何而灭吧。从此以后,我们形如陌路。”
莫朝云猛地一震。果然和他对局,要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内心。她强忍住心头莫名的难受感,催问道:“你还没说赌什么?”
“其实刚刚已经说了,不过也无妨,我再重复一次。”千叶看着莫朝云,字字清晰道:“就赌你此次离开魔窟,便不会再随我一起归来吧。”
“我不明白,明明就是完成任务而已,为何你偏要说得如此严重?”莫朝云顿了顿,又道:“难道还是因为郡王?你……”
千叶却不疾不徐道:“你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更何况此局归来与否都由你来掌控,怎么会生变故,是吧?”说完后,他又一笑,“如果赌局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有什么赌的必要呢?我们与其说赌你能不能归来,还不如说赌的是那些人力无法预测、无法避开、无法扭转的命运深奥之局教主,你又变身了。变数之所以称为变数,便是因为它永远在变,而且无法预先洞悉,这才是赌中最有意思的部分,不是吗?”
“或许在你看来这只是个赌局,只是个心血来潮的玩笑,但对我来说可不是,我是当真的了,你最好别反悔,否则天涯海角,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千叶闻言一笑,“这我倒是相信,你有这个本事。这么说,我们的赌约成立了?”
“成立。”
见千叶闻言便要下高塔,她又道:“你这么有信心,我本不想泼你冷水,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呢。”
“哦?”千叶回头望着她,“什么事?”
莫朝云摸了摸右手臂上的战环,“你忘了它呢,我们之间的羁绊。有它在,我也是走不了的,不是吗?”
见千叶并不回答,她又道:“授环在出任务之前进行,这必然是有缘由的。如果没有猜错,我手臂上的战环也是机关吧?它戴在我的手臂上,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派上用场的,比如说我不听你的或者想要逃离的时候,我说的没错吧千叶?”
千叶背对她轻轻击掌,“不错,你比之从前进步许多,不过你既然猜到,为何还要戴上它呢?”
莫朝云忽然走到他身旁,用一种只能他听到的小小声音道:“羁绊这种东西,一般而言对双方都有约束力,所以我若想和你没完没了,成为战仆便是一种捷径。用你的话说,我也在赌,赌我最后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为了最后能赢,我也会戴上战环的,无论它藏着怎样的危险,我都不想放弃。你不是常说,高风险才能换来高回报吗?现在我亦深以为然。”
千叶忽然低低笑了几声,莫朝云以为他会反驳几句回来,却不想他纵身而下便离开了高塔。雪白的身影轻盈如蝶,在暗夜璀璨中画下最优美的一笔。
莫朝云不甘示弱,紧随而至,这回真心卯足了劲要和他比肩。中路时,到他身旁的一瞬,她问道:“你说手环一旦戴上,不死是取不下来的,那是不是我此生都要戴着它了呢?”
千叶睨她一眼,“不用一生,你杀了我也可以把它摘下来。”
莫朝云本是随口一问,听闻此言,却几乎惊岔了气,气息凝滞,她的速度变立刻慢了下来,而千叶犹如随流飘远的浮花,与她渐行渐远。
脚甫一着地,莫朝云便急急追上千叶,“你刚刚什么意思?什么叫杀了你?”
“就如你刚刚所猜,我是战主,你是我的战仆,而战环既是你我之间的纽带,也是我对你的约束。你死了,战环会掉落,我若死了,战环也会掉落,所以你想逃开战环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