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继续前进,不知走了多远,眼前出现一条水面泛着薄冰的河。
“过了河就是了。看,那小柴屋。”朱蔼莹遥指河对面,终于到了。
可过河的拱桥也太偷工减料了,桥面窄得连三个人并行都容不下,更甚者,没有桥栏没有扶手!若不小心脚一滑,就必定落水无疑。
“这桥谁建的?”傅嘉仟不禁问责,哪个脑残建这么一座桥?还不如搭个伐!
“于爹建的。”朱蔼莹答。
“脑残!”
朱蔼莹催促傅嘉仟过桥,傅嘉仟让她先走,自己隔几步再行。
冬天初雪细雨不断,过这桥的估计也就于家三口,所以桥面积了不少冰痕雪迹,走起来一脚一滑。
尽管不是第一次过这桥,朱蔼莹仍走得步步为营,有如过独木桥。
于子文从柴屋老远就看到有人靠近,拐着杖出来一看,原来是朱老板,便兴奋地告知娘亲之余,拐着杖一拐一拐地奔过来。
朱蔼莹见到于子文,也很高兴,激动地指指身后的叶正,大喊:“子文你看,轮椅造好了!”
脑袋扭来扭去,身子转来转去,便一时忽略了脚下,悲催地,朱蔼莹滑倒了!这一滑,半边身子就冲出了桥面。
出于本能反应,她伸手就想抓住什么东西。离她最近的傅嘉仟反应过来时,脚踝已经被扯上,毫无奇迹地也被一同拉出了桥面。
朱蔼莹你这个猪队友!傅嘉仟心里那个冤,不忘泄愤地在沾水前用力挣脱开朱蔼莹的猪爪。
扑通,再扑通,两个人活生生地砸碎河面的薄冰,姿势0分落水。
这岂是两个人落水的事?这将是三个人落水的事!后面的叶正随即扎进河里,救人。
这河水冰冷得霎时让人失去知觉,这河水深得出乎意料,这河水亦清澈得叫人惊喜。
朱蔼莹任由身体渐降,睁着眼睛在河底四处张望。好清的水啊,每一眼,都犹如数千万像数的照片。她以为自己身处某个无污染无垃圾的太平洋小岛浅湾,正幻想着再沉一会能否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与热带鱼。
此时,叶正的脸在水中浮隐浮现。起初以为花痴产生幻觉,但叶正越游越近时,朱蔼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来救人的架势啊。记得当初跟他表白,他以为几翻相救造就了她对他的错觉情感,所以,此刻的朱蔼莹赌气地不想再被他救!况且,她会游泳,不用他救。
原本有些冻僵的四肢,因叶正的出现的刺激,重新热了起来。朱蔼莹奋力拍动双臂,蹬踢双腿,很快整个人就活动起来,往前进,往上浮。
叶正伸手去扶她时,她恰巧灵活地游走了。微怔之下,见她游得有模有样,叶正方安心地跟在她身后,直至两人先后冒出水面。
朱蔼莹头顶冰屑,湿掉的头发粘在额上脸上,一出水就仿佛要凝固成霜。她鼻尖已经冻得通红,有些茫然地看着在跟前冒出脑袋、同样被冻得鼻尖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水的叶正。
人家一片忠心前来相救,自己却不领情地闪开,此刻四目相对,尴尬症又发作。于是她打着牙颤,哈哈道:“我会游泳,我会游泳!”
叶正伸手抹了一把脸,没应话。朱蔼莹想起偶像,四处张望寻找之余,不着痕迹地故意远游,逃离叶正的气息范围。
只见离岸边不远处,有个动作标准的身体正无惧地拍打水面,是偶像。幸好!他们仨都会游泳。前脚如是想,后脚傅嘉仟就突然一沉,不见了!
“嘉仟!”
朱蔼莹火速游过去营救,叶正紧跟其后。
好一会,她与叶正合力把傅嘉仟拖到岸上,匆忙施救。傅嘉仟把呛了的河水吐了出来,方缓过神来。
“嘉仟,你是抽筋吗?”看她动作如此标准,突然一沉,估计抽筋了。朱蔼莹本想帮她按摩松弛。
“有水草。”傅嘉仟否认,吃力地坐了起来,随口扯了另一个原因。
水草?刚才在河底观摩,没发现水草呀。朱蔼莹疑惑地望着偶像,没再问话。
本来出来迎接的于子文老远看到他们三人落水,便慌得回家喊娘亲,于娘随即抱着家里仅有的两条被子冲过来。落水的有三人,但被子只有两条,叶正毫无疑问地把机会让给女士们。
起初傅嘉仟嫌被子脏,有异味,但在朱蔼莹抽筋式的挤眉弄眼之下,加上她不敌湿身后的寒冷,便视死如归地披上被子。
朱蔼莹裹着被子,垂着头跟在偶像身后,往于家柴屋走。忽然,她猛地脱口而出:“你不会游泳?”之后,语气更坚定地重复一遍:“嘉仟,你不会游泳!”
她是相当好奇,一直琢磨。偶像刚才的动作明明十分规范,怎么会在没水草没抽筋的情况下突然下沉?思前想后,她唯一得证的,就是偶像其实不会游泳。
傅嘉仟只是学着书本上的示范动作去拍水踢水,可这些示范动作,只能坚持一段时间。不懂游泳真谛的人,就算正经八百地端着动作和姿势,没多久就会因施力不当筋疲力尽而游不动了。
朱蔼莹像发现惊天大秘密。天啊!她心中的学霸,原来不会游泳!傅嘉仟竟然不懂她懂的游泳!哈!
“是不是?嘉仟,你不会游泳!”朱蔼莹要得到偶像的亲口承认,便呼着喊着地蹦到傅嘉仟身侧追问。
傅嘉仟像被发现丑闻,拢了拢被子,几近掩住自己脸地急步往前走,想甩掉那麻烦的朱蔼莹。可后者不依不饶地追着嘻哈,气得她想一脚把对方踢回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