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因为小酒馆建在地下,不然肯定会被砸得粉碎。
巨大的飞尘扬了起来,震得唐伶一阵咳嗽,她害怕齐瀚也吸入了这些烟尘,急忙用自己的手挡住了他的口鼻,吃力地将他往小酒馆里带。
当他俩一踏进小酒馆地面,又是一阵轰隆,一块巨石直接砸在了门口,挡住了他俩的退路,唐伶不及多想,将齐瀚带进了一间有床的小屋,让他背着身卧着。
齐瀚背部中枪疼得不得了,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唐伶看着男人身上的重伤,觉得这些伤口也在自己身上,这些血,也都是自己流出来的一样……
她害怕,她害怕齐瀚也会一点一点的消失掉生命……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急救箱,还好,因为这小酒馆本就不是什么合法的地方,经常会有受伤的人来避难,虽然说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但是药品还有,电线路暂时还没断,唐伶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这让齐瀚背上的伤口显得更加狰狞了。
还好她先前帮盛赢处理过伤口,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么可怕的伤口……
唐伶咽了一口唾沫,眼泪流得越来越多,几乎是难以自制,她帮齐瀚脱下上衣,还是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她一边哭,一边用毛巾擦净男人背上的血,但是怎么也擦不完,血汹涌地流了出来,越来越多。
齐瀚身上很烫,呼吸很弱,生命仿佛一缕烟那么轻。唐伶看得心都要碎掉了。
必须先把子弹给取出来,但是这里也没有镇痛剂。光是看伤口,唐伶就知道子弹很深,高速旋转的弹头引发的冲击力,在齐瀚的体内留下了非常大的创口,唐伶只是看,就觉得渗人。
不行,不能再拖了!齐瀚的生命危在旦夕。她必须马上把子弹给取出来。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我,我必须坚强起来。”唐伶擦开了自己满脸的眼泪,咽了口唾沫,“齐瀚救了我这么多次,这一次?我也要让他活下来!”
虽然想要忍住眼泪,但是唐伶仍然哭得要抽过去了,一边哭一边帮他整理伤口,足足花费了3个小时,唐伶才勉强帮齐瀚把伤口缝合好。
但是齐瀚已经不省人事了。
接下来就是他最重要的24个小时,如果熬过这24小时,齐瀚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是最关键的24小时!
如果细菌在这时候进入齐瀚的伤口,那么他很容易就会因为感染死掉。
唐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里没有无菌病房,唐伶只能用抗生素,只能守在他的身边,其他的,只能交给命运来解决了。
唐伶找出这小酒馆的所有储备物资,还好,还有烈酒,这些都可以用作消毒。
急救箱里的消毒液有限,她又找来了一些水跟食物,能让他们在这地下撑上7天左右,除了不见天日以外,这小酒馆倒确实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因为没有镇痛药,就算是昏迷,齐瀚也处于非常大的痛苦之中,唐伶坐在床边,看着他痛得眉头紧皱,她也只能心疼而已,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到了半夜里,齐瀚也开始发烧,他浑身忽冷忽热,热的时候出了一身虚汗,为了照顾他,唐伶拖下他的衣服,用热水擦干他的身体,血还没有被止住,唐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背上还是一片血污,唐伶回想起跟他发生过的一切……
像是在红石镇的时候,像是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算是在林叔死去以后,他俩的争执吵架,唐伶说再也不见的时候……
所有的东西,都交织在唐伶的脑子里,只是她越想越恐慌,越想越哭得厉害。
她生怕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她不能再看见有人死在面前了。
“不!别过来,你们都给我走开!”齐瀚忽然开口了,他的眉头拧得很紧,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噩梦,“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唐伶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梦,但他陷入了痛苦,她用手握住齐瀚的手,努力想要安抚他的情绪,但是这于事无补。
齐瀚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他在说谁?他在怕些什么?
“齐瀚,齐瀚。”唐伶想要唤醒他,可是只有他一挥手,直接把唐伶给甩了出去,“黑金的人,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做这些烂事!”
黑金?他在拒绝谁?
直觉告诉唐伶,这跟他的过去息息相关。
一直以来,齐瀚的过去就像是一团迷雾,那么神秘。
但是此时此刻齐瀚说出来的话,唐伶确信,就是他的过去!
她想倾听,她想追问,但更怕他的伤口被崩裂,唐伶必须先安抚他。于是她伸手去握住他,可惜根本没用,齐瀚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一次一次都挥开了她的手:“滚!你滚!”
他跟盛赢不一样,盛赢在发烧意识朦胧的时候,只要唐伶。
但是齐瀚呢,他拼尽全力地拒绝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齐瀚的内心,谁也看不见。
唐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忽然看见齐瀚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居然醒来了?
唐伶惊讶地看着他,但是齐瀚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没有认出她来:“你走开,我是不会听你命令的。”
齐瀚的眼神恍惚,应该是意识模糊,而没认出唐伶来,也不知道是把她当成了谁?
“我绝对不会听你们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