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机更是牙疼的说:“是!”
裴宣机可真的是够牙疼的,自己父亲选了一个外人作为衣钵传人,这样对于裴宣机这个儿子,甚至是对于裴家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悲哀。裴家居然没有人能够继承裴矩的衣钵,自己这个儿子不被父亲所看重,自己父亲宁可把这个自己的理想和事业都拜托给一个外人,甚至这个外人还并非是士族,这样让他感觉被自己父亲轻视了。甚至裴家里面居然选不出一个让裴矩满意,选择继承他衣钵的人。这样让裴宣机更是无奈。
裴宣机认为如果时不凡是一个士族,那也没有什么,可是偏偏是一个寒门啊!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士族,只要裴矩愿意,以裴矩在裴家的地位,甚至可以破格让裴家一个女儿嫁给时不凡,这样可以让时不凡继承他的衣钵,一切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在唐朝初年,士族和寒门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让裴矩也都不敢随便打破这个鸿沟。
“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裴相到了临终还不忘记西域和高句丽,也算是为国家民族操心了一辈子了。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他到了临终之前,居然选择我来继承他的衣钵,希望我去灭了高句丽和夺回西域?也许是他临终了,早就没有什么争权夺利和关于阶级斗争的想法了,只是一个单纯的老人了。”时不凡想道。
时不凡大概理解裴矩临终的想法了,一个人临终之前往往有两种极端。一种是拼了命的要为自己家族家人或者一些亲近之人拼了命的努力,希望能在自己死了之后让重要的亲朋能够过得好,能够让自己背后的势力集团能够继续保持富贵。
可是也有另一种人,也许到了临终之前,反而放开了。反而他不考虑什么以后的事情了,就反而能够看得很开,不为什么权力斗争和什么阶级利益集团利益所蒙蔽,反而看得更清楚了。裴矩也许应该也就是属于后面那一种,到了他临终之前,放弃了所谓的士族和寒门之间那个不可逾越的鸿沟,选择了时不凡作为衣钵传人,继承他的理想事业,然后去征服高句丽,收回西域。这个也就是人将要死了,也许反而本来看不开的事情突然想明白了,突然的能够看明白了很多东西,不在为外物所牵绊。
“裴相可真正的是心境通达了,真正的能通达了。他算是真正大彻大悟成圣了,他算是真正达到了心学之巅峰,一生一世也都彻底看开。他虽然没有真正的研究过我的心学,可是在临终之前却真正的达到了心学的心无外物,回归了真正的本心。可是我却没有能够看得开,哎……”时不凡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他没有能够达到裴矩这个境界,不过绝大部分能够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一般都是快要临终的人了。
不过裴宣机却马上强调,说:”关于父亲给你送书的事情,你也不要到处去说,我们裴家也都不会公开承认你继承父亲的衣钵的。你也别想从我们裴家得到任何好处。”
“自大!”时不凡小声骂了一句。
裴宣机刚想发作,可是时不凡马上离开了,没有继续留在原地。他这次接受了这个书籍,代表他接受了裴矩的衣钵,以后必须要考虑灭亡高句丽和收回西域了。不过这个也只是继承裴矩的理想和事业,并非是继承裴矩的财富和社会关系。就好比裴宣机所说的那样,虽然时不凡算是裴矩的衣钵传人,可是这个也只是裴矩个人的行为,并非是代表了时不凡成为了裴家的人。裴宣机认为时不凡也许会趁着这个机会跟裴家要这要那的,这个是裴家所无法接受的。
在裴家眼里面时不凡永远是一个寒门,从他出身也就是决定了这一切。很多世家大族连皇帝也都看不起,怎么可能看得起时不凡这个寒门呢?他不希望时不凡利用这个机会攀上裴家,所以希望尽快撇清关系。
不过时不凡却根本没有借此机会攀上裴家的想法,反而认为裴家如此妄自尊大,这样简直是不可理喻。
“这些士族,一个个妄自尊大。明明已经没落,可是却一副好像自己非常高贵的样子。这些士族,和后世那西方贵族差不多,真的是沐猴而冠而已!”时不凡心里冷哼。
其实这种唐朝时期的士族,已经是开始逐步走了下坡路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强大,可是距离当年东晋时期的士族巅峰已经差了很远。当年的士族可是能每一个大家族都是拥兵自重的军阀,可是现在的士族根本没有太多兵权了,是依靠学术和财力来影响政治,根本无法和当年的拥兵自重的军阀相比。
可是这帮家伙还是在这里自以为高贵,自以为自己是高贵的看不起别人。哪怕在落魄再穷,他们也都要弄出一副贵族的样子,这样绝对是沐猴而冠。很多后世西方人也是这样,明明已经是共和国了,早就没有贵族了,可是他们还一个个自称是某某爵位的继承人。甚至法国德国还有王位继承人,还自称贵族的。这些贵族,虚名而已,事实上什么权力都没有。中国的士族其实也就是西方的贵族,是同一种经济基础下的产物。不过中国比西方多经历了一个庶族地主阶段,西方是直接从贵族封建经济过度到了工业化。所以西方还有很多所谓贵族思想残存,可是中国后世却根本没有所谓士族了,对于所谓贵族嗤之以鼻。其实西方的贵族逐层分封的经营方式和中国的士族圈地经营都是差不多的,所以虽然士族虽然没有所谓的爵位,可是却是同一